不。
素流光睁眼猛然坐起,待缓过劲才开始打量起周遭的环境。
素逸的帐,致典装潢,摆设整秩,一尘不染。从流光这个角度看去,恰好可以从开着的窗户外看到竞相绽放的一池莲花,清风绕过的时候,拂动了莲荷摇摇摆摆,阵阵莲香循着风散了进来。
“……”
如果她猜得没错,这里应该就是琉璃仙境?不过晕了半晌,就被打包送到这里来了?素流光揉着脑壳的手微微颤抖。
房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声,素流光端正身子屏住呼吸盯着从门外渐渐靠近的倒影,而后瞬与走进来的琉璃仙境主人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你……”
素还真轻咳一声打破这诡异的对视,手执折扇轻摇面上波澜不惊,然受到惊吓的素流光却不受控制脱口而出。
“吾不是你女儿!”
“……”素还真摇扇的手僵了一秒。
他想问的又不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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阇城诡寂,血蝠盘旋,终日夜色的月光台,却见圆月高悬,银辉点点落入摇漾红液的高脚杯,道不清看不明,就如那以温和面貌隐藏狠绝的阇城王者一样。
“她如今落于素还真手中,”那身银白自黑夜中步出,言语尖锐且犀利。放眼整座阇城,大抵只有禔摩敢如此恣意妄为。“你就一点也不担心?”
血族爱憎之心及占有欲从来都比人类更甚,他厌恶任何与西蒙有关系的存在,哪怕是一点点也不允许,更何况那孩子还是一个人类。
这样就更令他厌恶了。
若非她之鲜血促使阇皇肉身提前复苏,就凭被西蒙初拥这点,她早该在他剑下烟消云散。
“吾该担心么?”西蒙放下水晶杯起身,抬手微微压了压帽沿。“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反之,同理。”
“吾仍不明白,你为何将她放走。”虽是遮掩不少,但依旧消不去眼底厌意。“既拥有不惧日光之能,若将她吞噬,岂不是更能助长你之功体?”
“与其将她囚于阇城作无用之棋,还不如让她介入中原正道,引起纷争。”
这世间不惧日光的血族为数不多,倘若这血族更具一颗无暇之心---自然会引起正道与血族的争夺,既有争夺,那便就会有牺牲。
那么自称侠义肝胆的正道人士又会如何做呢?杀或留,这的确是一个值得认真考虑的问题。
不过受益者,往往是坐看鹬蚌相争得利之人。
“若她受正道之人看守,我们又如何得到她?”
“哈,牢笼可锢不住飞鸟。”西蒙化出一株白色蔷薇花,抬手置于桌上。“她那么听话,自然会回来的。你说是么,禔摩。”
“哼。”
“呵。”
禔摩目送西蒙离去后,眼神扫过了那株白色蔷薇。忽而银光乍现间,蔷薇花便支离破碎,倾倒的杯子中红色液体流出来,滴落在白色花瓣上,犹如凋零的曼珠沙华。
是呢,那孩子确是听话,听话得让他杀意更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