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哦?”素流光微微低头。“这个问题于你来说,好像很纠结。”
“我在等他回来。”小少年微微低头,面上满是失落。“他说会回来的。”
“嗯……”素流光停在屋檐下,远方山峦隐入昏沉雨幕,看不清虚实。“其实我也在等人呢。”
豁然之境虽是寂静,但也令人安心。只不过等不到归来的人,还真是让人失落呢。
“那你等到了么?”道不同不相为谋,若有共同话题,可谓是打通关系的第一步。
“啊,没有呢。”闻听小少年的话,素流光勾了勾嘴角。“不过,我会等。”
“唔……我也是。”
雨歇流水泛青波,远目所及,天光自成一色。
“我要回去了。”素流光拿起收拢的伞,却不知为何又放了下来,少年看着她的动作,眼中盛满疑惑。“你怎么了?”
“这把伞便留给你吧,若以后出门寻人,下雨之时记得带上。”
反正又不是她付的钱,若能顺水推舟卖个人情,倒也不错。素流光想着,而后心下直唾弃自己好有心机。
“他讨厌我,因为我是魔,”小少年伸出手想拉住素流光的衣角,突然又缩了回来。“你会……”
你也会与他一样,因吾之身份而抛弃吾、厌恶吾么?
“哈。”素流光抬手,掩口轻笑。“我以为多大的事呢。如果我说,我是鬼,你也会因此讨厌我么?”
小少年的瞳孔猛然一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倒是素流光摆摆手,丝毫不介意地离去。
“嘛,开玩笑的,不过,我也并非人类。”
她不是人类,那和他一样……是魔么?
对了,吾名素流光,你呢,叫什么名字?
吾名……荧祸。
*
爬墙这种事情被家长现场逮到实在是太丢脸了,即便她根本不想承认眼前这同父异母的骚包是她的兄长,瞎几把扯淡后一言不合就和三教顶峰动手的后果,就是素流光耷拉着脑瓜子被疏楼龙宿拎到了案桌前,满腔委屈地坐了下来。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宝宝果然因为太过善良,而与骚包格格不入。
啼鹃识时务地奉茶后便退到一旁默不作声,疏楼龙宿华扇轻摇扫了眼沉默奉刀眼角嘴角淤青的应
无忧,再看看头都快低到桌底下去的素流光,终于出声。
“小妹。”
“别!”闻声素流光浑身一凛,捂脸很是拒绝。“麦再叫我小妹,我怕!”
没错,就在刚才前不久,那声小妹之后接踵而来的就是一顿属于年少轻狂之时的毒打,她年纪小,别这样欺负她。
“……”疏楼龙宿捏了捏扇子,深吸口气,抬颚示意啼鹃与应无忧退下。“吾想与汝一谈汝之身世。”
“这有甚么好谈的,不就是那点破事么,”素流光捂住耳朵,表示不想听不想听。“事成定局,再谈相杀。”
“小、妹。”
“……”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语调传入耳膜,素流光想起那顿年少轻狂该受的毒打,终于悻悻放下手。“好吧,你是大佬你说,笔纸都给你。”
“……”
疏楼龙宿忍下想抽死这丫的冲动,愣是保持着儒门龙首的风范,一字一顿地娓娓道来。待他叙完整个过往抬眼看去,只见素流光微微低头不知在想着什么,霎时疏楼龙宿还真猜不到这孩子的心思。
“所以,吾唤了十多年的母亲,”素流光慢慢抬头,眼中情绪翻涌。“居然并非吾亲生母亲?”
“然也,”疏楼龙宿华扇轻摇,“汝是吾之胞妹,母亲之血脉。”
“哈……”
眼前姑娘忽而冷笑,长剑出鞘猝不及防,案桌顿被劈成两半。疏楼龙宿虽瞬时闪避,但还是被碎屑扫了一袖。
“汝!”
“你妹的!”素流光/气急,嗜血状态顿时狰狞。她紧盯疏楼龙宿,骤然现出利爪。“那你还特么满苦境追杀我!!!”
即便所有真相如今被揭开,但还是来得太晚了,她受遭受的一切,又该让谁来买单?
“……”
后来据在场人透露,龙家大小姐因为咬了自己哥,然后再次遭受了来自年少轻狂的毒打。
啊,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