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不是此事...”左佩兰摇头道;“当日时值我归城之极,便有一位侠客相助...”
楚升眉头微微抬了抬,却只是低头道:“恕在下不明白左小姐在说些什么...”
这事,楚升当然是不愿意应下的。
纵然左佩兰不太可能将事宜说出去,可楚升也不愿去冒这个险。
左佩兰抿了抿嘴,她自然也是个聪慧的女子,只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由是只笑道;“若楚掌门不愿应下,倒也无妨,左右佩兰都是要谢过楚掌门的。”
那如兰慧绽放的气质盈盈,一双美眸中似有一汪清泉,她还想说话,但楚升已然是把步一移,拱手道;“若无其他
事,在下先告退了。”
对这样一个如兰如芷的女子,楚升倒还真就没有过多想法,一者乃是官宦世家,一者却是江湖草莽。别看阳炎彬那厮真以为如何如何,但楚升却知道这犹如天堑难跃,他索性也就不去费些心思。
随后,他便径直出了六扇门,直往魏府而去。
车夫秦却是坐在门槛上,背倚门沿,一手正剔着牙缝里的肉丝,一手却扣着脚趾丫间的泥垢,这则个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任是谁都看不出此人亦是个个中高手。
楚升来时,他倒是懒洋洋的搭眼看了一番,将牙缝间的肉丝捏在手里看了看,又丢进嘴里咀嚼着,“啧啧...你小子竟也还知道回来,也算是有些许良心啊。”
“这话从何说起?”
楚升冲他扬了扬手,见老车夫也不将腰间的酒葫芦丢来,便上前劈手夺来酒葫芦,仰面灌着酒水。不知为何,每次见到这老家伙,总归是要抢他酒水,楚升心里才滋润些许。
老车夫气的吹胡子瞪眼,也顾不得抠脚底板泥垢了,劈手夺来酒葫芦晃了晃,面色难看道:“你小子怎地也是个一派掌门,怎地处处来抢我个老头子的寡淡酒水,竟是个无赖做派。”
楚升只是笑,他搭在一旁坐下,挑眉道:“抢一个糟老头子的酒水当然算不得什么,但抢老十人的酒水,却值得小子一生笑谈了。”
车夫秦撇了撇嘴,不乐意道:“什么老十人、新十人,你小子仔细你的皮,想尝尝老头我腰间的皮鞭不成?”
楚升满脸晦气,不乐意的挪了挪屁股,自家可没有某些特殊倾向。
顿了顿,他又问道:“魏兄呢?”
老车夫指了指主宅,努了努嘴道;“一个老和尚便被请来此处,主人家正在聆听佛音。”
“唔...”楚升点头,凝神听了听,倒还真就隐隐可曾听到袅袅佛音。
老车夫又说道:“你这小子此番回来,便是要就此别过了?”
“是矣...”楚升笑了笑,倒也并非是十分伤感,“天下本就并无不散的宴席,没甚好感念的,您若是有意,还望常来我山上坐坐。”
“去去去...”老车夫抖了抖手里的鞭子,满脸的不乐意。
楚升撇撇嘴,似乎有些无奈,车夫秦初而是轻声的笑,渐渐的便豪爽起来,只是拍了拍膝盖起身道:“你小子滚了最好,我哪里会有什么想法,只是替我家主人略有些感慨而已。”
“对了,那位又是何处来的高僧?怎地便请到府上了?”
车夫秦拍打着腿脚道:“主人家聆听他佛音许久了...”
“智慧清净、道德圆明;真如广海、寂照普通;心源能续、本觉昌隆...这佛门二十四字辈,那老和尚列位第七。”
楚升听的倒是愣了一下,暗道恐怕不就是那圆融老和尚吧。
仔细想想,他心中起意,也起身向车夫秦努力努嘴,“我等去听一听...”
“呸,老头我才不作些听墙角之事。”
“圆字辈高僧讲佛,正是难得机会...你不去,我可就去了。”
楚升说去还真就腆着脸蹑手蹑脚走去,便在墙角站定,竖着耳朵听里面的佛音。
这一听,却听到那魏长卿所问,其人道:“所谓因果善报,我当如何处之?”
那佛音似如洪钟,便有答道:“我佛有讲三世,前世种因今生果,今生果及未来因;所谓富贵皆由命,前世各修因。今生施主所得,当为前世种有因,是非善恶,因果得报,一一如是。”
“我兄如此,我当如何处之?”
“此乃前世种因,今生当由你受。”
楚升听到此处,面色已然不太好看,便依他之所见,便是魏长卿不该替他兄长承担因果。
可眼前这圆融高僧竟是一口便将此间因果定论,他自是个中权威,楚升先前之言倒是什么都算不上了。那佛门二十四字辈,前字之中那“智慧清净、道德圆明”,皆是高僧名号所在。“智慧清净”四字,乃是佛门诸代之前高僧,便是立得佛门根底之人,多早已圆寂而去,纵是犹存,恐怕十九州千百座佛寺当中所存,便不及两手之数矣。由是,那“道德圆明”,便是当代高僧之法号,其人便可见一斑。
初始于阳盟主灵堂之上,楚升倒也曾见过这高僧一面,其人面有慈象色,身侧伴有一个小沙弥,便颂得是那《地藏菩萨本愿经,为人消弭因果。
他心中不渝,但却也兀自按捺,继续听着里面声响,由是便听到魏长卿道:“还望高僧指点...”
那圆寂和尚便有答道:“天地有大三劫之所在,便为惩人之三念三毒;汝兄,便是为应劫之人,淫、嗔、痴三念三毒俱全,当引有三劫于世,降天地人间之大苦难。万民之怨念加身,其人身负累累因果之报,亦系留于你身。”
“我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