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长安!死小子又跑哪儿去了?”清风山上,一座晒满药材,颇是精巧的小院里,一青袍老头正四处寻着什么,寻不到便气哄哄得站在院里嘟囔。
“在这边儿呢,师傅。”过了一会儿,一道声音传来,老头顺声儿望过去,便看到一清俊少年正从院边大槐树上跳了下来,带下一阵槐花香扑鼻。
“君长安,你个臭小子,一天天的让我好找啊!”君常浅上去一把揪住了君长安的耳朵,疼的她眼眶里闪着泪花儿。
“停停停,放手!老头儿,说好不动手的!”君长安一把拍掉老头儿的手。他不就是跑树上去歇会儿吗,这老头又动手!
“哼!老头儿我饿了,赶紧给我做饭去!”君常浅哼了一声,开始耍无赖。
君长安无奈,只得宠着这老头儿,去了厨房烧起饭来。
饭桌上,老头儿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砸吧砸吧嘴。君长安见这老顽童那小模样,笑了笑,脸蛋儿上两个小酒窝现了现。
老头儿吃饱了,打开自己的酒葫芦咕咚咕咚灌了两口,然后便静静看着自己的小徒儿。
“怎么了?盯着我?”君长安被他这一盯弄得有些不自在。老头儿平时以这模样盯着她,多半啊,没好事儿。
“咳咳……长安啊。你跟着老头儿我呆在这清风山也十三年了,老头儿瞅着你也大了,也是时候去山下历练历练了。”君常浅把玩着手里的酒葫芦,说道。
君长安是君常浅十三年前在山下捡回来的,当初君常浅发现君长安时,是在回山路上,隐约听见了路边林间微弱的小孩儿哭声,一看,一个粉雕玉琢穿着小白袍子的小娃娃坐在一棵树下,可怜巴巴的哭着,一双小白胖手时不时揉着眼睛给自己擦擦泪花儿。君常浅见她这模样,也是觉得颇为有趣儿,上前去问她家人去哪儿了,小胖娃娃说是家人不要她了,君常浅也没法子了,抱着她便带回了清风山。
回了清风山,君常浅给这娃娃做了顿好吃的,这娃娃是个小吃货,被君常浅一顿饭套出了不少消息。原来这娃娃,四岁了,穿着一身男孩子的袍子,实际上是个小女娃,问名字啊,说是自己娘亲叫自己长安,脖子上也挂着一个刻着“长安”二字的小玉牌子。
君常浅问她家人在哪儿,小娃娃刚被安抚下来,又开始眼泪巴巴的,抽抽噎噎告诉了君常浅,她家人似是不要她了,小家伙儿年纪小,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丢下。君常浅见她这软乎的小模样,也不管了,便把她留了下来。这白胖软乎的小哭包啊,便是如今的俊俏儿郎君长安。
君常浅是个大夫,虽然平时不着调,但是医术上确是许多人望尘莫及的。这些年君长安跟着他,刚开始便对医学显得颇是感兴趣,君常浅一喜便收了她为徒,这些年也是学了不少医术,也算个医术高超的大夫了。
况且从小机灵聪慧的君长安,识字,下厨,功夫多少都会点儿。这些年,君常浅图个方便,就把君长安当作个男儿养大的,如今身形挺拔,又着男装,定也不会受到什么骚扰,所以君常浅才放心自己的小徒儿自己下山行走江湖。
“嗯?”正往嘴里塞着饭菜的君长安一听自己得下山历练了,一双漆黑的眸子里闪过好看的光。她在这清风山一呆就是十几年,早忘了山下是个什么样子,这次总算是能下山了,心中有些期待。
君常浅见她这样子,心中拔凉拔凉的。两师徒一起生活了十三年了,他这正舍不得呢,怎么瞅着君长安这样子,倒像是迫不及待了呢!?
说时迟那时快,吃完饭,在君常浅的交代下,君长安迅速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带着君常浅塞给她的几串银子,迫不及待地下了山。
君常浅就这么盯着这家伙,
自己一碗饭一碗饭的养,怎么最后养了这么个小白眼狼,这是有多等不及离开他,晚饭都不打算吃了就忙着下山。
收拾好东西,君长安站在院门外,转头,仔细看了看这自己住了十三年的小院儿,总归是有些不舍的,眼眶泛酸。
“老头儿你照顾好自己。”君长安对着君常浅嘱咐到,虽说她是想要尽快去见识下山下的世界,但是内心多少舍不得这老头子,一时之间,心里也是难受。
君常浅拍了拍自家小徒儿的肩膀,说:“长安,你也长大了,下山是必然的事儿。下山后,要尽你所能,救死扶伤。不可忘了我这十几年的教导。”
君长安坚定的点点头。十几年来,头一次走向了下山的路。
君常浅的小药堂在清风山山顶,下山路颇为艰难,君长安到山脚时已是黄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