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芹,你说男人一般都喜欢些什么啊?”大清早的,秦诏诏趴在八角石桌上无精打采的说着,活像一株被霜打了的向阳花。
她的话刚好被去拿糕点回来的小芹听见,小芹笑着道:“别的男人小芹不知道,但少爷肯定是喜欢少夫人的!”秦诏诏听后忙摆了摆手,“他?小非非就是个书呆子,眼里心里都是他的书他的法学”,说完又趴在了桌上装被打坏了的花。看着温婉可人的小芹认真的将糕点一盘一盘的放好,俏生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意,啧啧,她要是男人肯定会爱上小芹这小妮子的,当然前提是她别开口说话。等等,她要是男人……对啊,男人嘛在这时代男人除了喜欢金钱名利就只剩女人了啊,更何况是蒙恬那种糙汉子了,常年在外跟敌国干架,哪儿有时间去了解醉生窟、温柔乡啊!啧啧,秦诏诏你可真聪明!
……另一边,书房内……
“徐爹,交代你的事都办了吗?”清雅古朴的书房内,徐爹看着韩非手中的纸简,恭敬的点了点头,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墨一红的玉块,放在了韩非面前的书案上,“少爷,黔令和赦令从今以后便可以真正的物归原主了。”韩非看着眼前泪眼沾襟的老管家,心中滋味万千,若是从前他绝对不会听从母亲的遗愿,去淌入这争权夺势的深渊中,可是……秦诏诏出现了,她就像是一颗随风而来的蒲公英种子,像希望般在他心上扎了根,不知不觉发芽成长,等他发现时才发现她已长成了一棵惹人疼爱的毛茸茸的蒲公英,让人忍不住想护着,更不要说去拔掉她了!
他平生第一次质疑了自己的老师,在那日大殿上,看着众人对着秦诏诏指指点点,讥讽嘲笑,看着独自一人站在那空旷大殿中孤独无依的姑娘,他心疼了,动摇了,动摇了对从四岁发蒙便心怡神往的法学思想的坚定,他想,秦诏诏大概真的成了他的命了!
“我……会做好的!”韩非点了点头,将黑、红两个玉块拿在手中,对着徐爹说着,眼中的坚毅让人愿意从心底去相信他。“老奴终于盼到这一天了,要是王妃知道该有多么欣慰啊!”徐爹感叹着,而一旁的韩非默然的垂下了眼。
“咚咚”“进来吧!”敲门声响起后,徐爹在韩非的示意下开口让人进来。“少爷,老爹,属下在将军府探了探,蒙将军这几日除了进宫外便没有再出过门,但是他半刻时辰前接到了一个帖子后带了他的贴身侍卫出门,去了鸣亭楼!”来人是徐爹手下的人,忠心程度比死士还甚,所以韩非让徐爹派人去监视蒙恬,毕竟大计的完成少不了蒙恬的帮助,却不想有人先他一步下手了!
“鸣亭楼?不是都城内最大的卿楼吗?蒙恬一向不近女色,去哪儿干嘛?”徐爹疑惑道。那个探子跪下也摇头,“属下无用,无法看到帖子内容”。“无妨,下去吧!”韩非展开手中纸简,探子抱拳退下了。
“徐爹,我们去看看”,韩非又将写好的纸简给徐爹看,徐爹看后点点头。韩非颔首,伸出右手将他书案上的砚台移开,突然那面原本作了彩画的木屏风突然移开,露出一个同样画了一幅高山远水图的石壁,韩非在石壁上左右敲打了几下,石壁应声而开。韩非看着开了的洞口,顿了顿,抬步走了进去,后面的徐爹也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是一条长形昏暗的甬道,走了百来步,前方出现了两个岔路口,韩非径直走向左边那个圆形甬道口,走到尽头,一个厚重巨大的石门堵住了路,这扇门大约重两千多斤,乃是沉在寒潭中浸泡了上千年的心石打造而成,石门中有一个凹进去的地方,仔细看乃是一个彼岸花形状的图案,花朵上方还盘有一条龙,韩非从衣袖中拿出了先前那枚红色玉块放了上去,当玉块上的图案和石门上的图案完全契合后,石门轰隆一声,缓缓上升到半人高的位置,悬空着,让人害怕突然它就
掉下来了!进去后,发现四周墙壁全是凹凸不平的石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墙壁上也燃起数盏烛灯,瞬间照亮了整个空间,石床、石椅、石桌、石柜……仿佛这里面没有什么东西不是石头做的一样,那些石桌石柜里堆满了数不清的瓶瓶罐罐,上面写着不知名的符号类的文字。而石桌处还坐着一个……童颜鹤发的人!这个人……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除了一直在捣着一个石罐里的东西外再没有其他的动作了。
“十年了,终于等到这石室打开的一天了啊!”那张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孩童的脸般的人发出了稚女的声音。“……嬷娘”韩非握紧手中的拳头,看着面前童颜鹤发的人,张了张口,半晌才颤抖的开了口。
“没想到,十年弹指一挥间,少爷……长大了啊!”被韩非喊作嬷娘的人开口说道,那张稚嫩的脸上流下了两行泪水。一旁的徐爹见此也是泪眼泗流,但他搽了搽眼泪,道:“好了,别忙着感叹了,老婆子,快点办正事吧!”,然后将之前探子的话大致说了一下。
那个老妇人……应该被称做妇人吧,也连忙揩了眼泪,点头说好,开始接着摆弄瓶瓶罐罐,韩非看着忙碌起来的二人,眼眸暗沉。
……另一边,鸣亭楼……
“将军?您……要找的地方就是这个吗?”蒙恬的随身侍卫茫然的看着自家一向行事杀伐果断、正直勇猛且不近女色的大将军居然……会有来卿楼的一天,还是都城最大的卿楼!将军,您是认真的吗?
然而下一秒,他家的将军便给了他答案,只见那个英勇俊朗的将军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这里!”眼中难得闪过一丝喜悦!
近身侍卫:……
当蒙恬一身青袍便装走进花楼时就引来了不少视线。身着青袍的他,少了几分杀戾,多了几分温和,更显俊毅。引得不少姑娘尖叫和招惹,但他丝毫没有被打乱心神,有一个倒他身上的,他直接把人推地上了,惹得众多姑娘只敢看不敢下手。
“少……公子,”小芹到口的“少夫人”硬生生的被秦诏诏的眼刀逼了回去变成了公子。“说”,秦诏诏一手搂着一个身着紗丝、衣着暴露的美人,吃着她们递到嘴边的水果,说道。
“您觉得……蒙大公子会来吗?”小芹此刻一副稚嫩丫鬟的模样站在鸣亭楼的天字甲号房中,手足无措,话都说不利落了。因为她……真的没想到秦诏诏找的……最好玩的地方是都城里最有名的……卿楼啊!
“好了,小芹乖,不然小爷不要你了!”秦诏诏无奈的笑了笑,佯装生日的说着。
“小……小芹不敢”小芹下意识的想下跪但被秦诏诏的眼神吓回去了。“没事儿,没了她,不是还有奴家几个姐妹陪着爷你嘛!”怀中的女人愈发往秦诏诏身上靠,秦诏诏看着她们,大笑一声,颈部露出了鲜明的而性感的喉结,“哈哈,好,小芹……你去内室休息一会儿吧”,秦诏诏特意咬重了内室两个字,小芹看了看秦诏诏最终点了点头,进了内室。
看着小芹走了,那两个花娘愈加放肆,两双柔若无骨的手在秦诏诏身上游走,若是男人早就把持不住了,可惜……秦诏诏不是男人!
“秦爷可真是,逛卿楼还带着个不解风情的小姑娘,难不成是嫌弃我们姐妹二人?看不上我们吗?”两个花娘娇弱的扑倒在秦诏诏的身上,略带委屈的说着。
“哈哈,乖,这不是家里安排的吗,再说她还是个小豆芽,怎么会让爷感兴趣呢?爷当然喜欢小美人儿你们了!”秦诏诏摸着一个花娘的下巴,流氓般的笑着,正当房中娇笑不断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大力踹开了!一个身着青色衣袍面色不善的高大男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了一个带着刀的男人!
“啊~,你们……
是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来人哪!”秦诏诏脑袋疼的看着被吓得在房内尖叫的的花娘。哎哟喂,人家可是蒙大将军,还来人呢!来人也是来砍你俩的!笨死了!
看着蒙恬隐忍到青筋暴起的拳头,秦诏诏勾起了嘴角,从榻上缓缓的站了起来,顺便理了理被两个花娘扒开了的外衣,“住口!这可是爷的贵客,不得无礼!”,虽言辞凶厉,但秦诏诏却是用晚安电台中暖男小哥哥的声调说出来的,听来不觉严厉反而更觉宠溺的味道在里面,让两个不但住了嘴,还连连行礼道歉。
蒙恬看着站在不远处言笑晏晏的俊俏男人,不由得微微怔住,这世上……竟还有生得这般俊俏无双的男子,与当朝韩上卿之貌也不遑多让了!
秦诏诏今日外着一袭韩非改良版的竹纹白云袍,内穿流云卷画云锦缎,腰系一条金丝竹纹玉玺带,更显腰若柳枝惹人怜,但她又将头发盘成了世家公子特有的束冠,如此一来又多了几分英气逼人,再加上她用了特殊手法将喉结显了出来,脸也变了不少,膺前也用束带裹了起来,活脱脱一个娇嫩小公子出世了!真是应了那句:玉面不只巾帼,须眉可赛娇娥!
“绝色无须多螓眉,一颦一笑自风情!说得就是这样的人了吧!”下一刻,蒙恬都被自己脑中的话惊愕的呆了呆,他使劲皱了皱眉,将脑中的荒谬想法压了下去,若真是个玉佛般的人儿,又怎么可能写出那样的字帖!
“你就是那个传书帖的人?”蒙恬问道,紧皱的眉显示了主人的心情。
秦诏诏假装看不到蒙恬隐忍的怒火,厚着脸笑道:“正是在下,在下秦照!见过蒙大公子!”
“你找本公子有何事?还有……为何来这种地方?”蒙恬看了一眼秦诏诏那明晃晃的笑脸,立马移开了视线,语气不耐道。
“蒙大公子不要急嘛,坐下来聊,而且……这哪里不好了?明明很干净嘛,再说若是世上任何东西都只看表面不顾内里就下定论是不是不太好啊?就像这茶杯一样,看上去普通无奇却是千金难求的瓷具!”秦诏诏将桌上的茶杯拿在手里把玩,语气甚为漫不经心,似乎她面前坐着的不是那个杀戮万千的大将军一般。
不知到底是因何感触,蒙恬破天荒的在贴身侍卫惊得下巴脱臼的视线中坐了下来,正好坐在秦诏诏的对面。
“说正事,本公子没有这么多的闲功夫跟你耗!”蒙恬掀了衣袍坐下,依旧是那副戾气满满的语气,吓得那两个花娘动都不敢动。
“蒙兄忙,小弟自然知道,但再忙也要给自己一个放松的时间嘛!来人哪!”秦诏诏说完便拿起手边桌上的折扇拍向手心,响声刚落下,从门外便鱼贯而入数十名面带纱巾,身形曼妙的女子。
秦诏诏打开折扇,从站成一排的女子面前走过,然后站在离蒙恬五步远的地方,咧嘴笑道:“蒙兄,这几位呢可是皇城内排名前十的圣女(就是花魁),各有千秋,蒙兄想先看那一位呢?”
蒙恬看着笑得两眼微眯的人,突然仿佛眼睛被什么东西牵扯住了一般,定然的看着秦诏诏,不过一瞬间,他有恢复了常态,看着依旧在努力推销圣女的人,眼眸一暗,不知在看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