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欢听完后,赞叹道:“那个叫祝生的人很有毅力啊,死后能不去找替身害人,还帮助别人免受水莽鬼的伤害,怪不得会被封为神仙,咱们就是去见他吗?”林林笑道:“谁说他没有害人,那个寇三娘不就是投胎后又被他害死抓回来了吗?”林欢咬了一口油炸豆腐,辩解道:“那不一样啊,本来就是寇三娘害祝生在先,祝生只是报仇而已。况且寇三娘就算投胎成功也只是在人世轮回,这回直接成为神仙,焉知不是她自己的机缘。”林林未再就此事多言,只是言道:“咱们这次要找的不是那个‘四渎牧龙君’,而是水莽草。”林欢奇怪地问:“水莽草?”
林林道:“对,水莽草。小妹没觉得此事有些奇异吗?我适才说过,水莽草就是雷公藤,是一味药材。人类的医术自上古神农尝百草开始,经过上千年的发展,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医书中已明确记载了如何解水莽草之毒,但还是有这样的传说出现,此事必有蹊跷。”
二人沿江边转了一天,夜晚便在野外打坐修炼。第二天林欢神清气爽地问林林:“哥哥,今天咱们再去吃点什么?”林林叹了口气,苦笑道:“小妹,咱们是树妖啊。不需要吃那么多东西的。”林欢道:“我知道啊,但是需不需要是一回事,想不想要是另一回事啊。”林林无奈,只得转移话题:“昨天你修炼时感觉怎么样?”林欢道:“感觉特别好,周围灵气充裕,环境清幽,真是修炼的好地方。”林林笑道:“你还没发现问题吗?”林欢思考了一会,猛然道:“对哦,像这种有人居住的江边,怎么会一点儿怨气都没有?”林林道:“不错,水边有人居住生活,难免会出现死于水中的情况,死者的怨气会水中存留许久,不会轻易消散,何况这里还有水莽草的传说,江水里没有一点怨气本身就不正常。咱们今天仔细查看一番,找出原由。”
林林和林欢在江边仔细查看,终于在一处生长茂密的水莽草处发现了端倪。这处水莽草靠近江边生长,散发出丝丝的怨气。林林和林欢用灵识查看,发现水莽草的根部埋有一颗舍利子,舍利子将江里的怨气吸入其中进行净化,早已变得黯淡无光,不时会有怨气泄露。水莽草应该已开灵识,但现在只是本能地吸取泄露的怨气,帮舍利子分担净化的工作。
林林让林欢退后一些,自己上前右手摆了一个剑指,口中念到:“天地初始,溯本还清,聚!”只见天地间的木系灵气汇聚成一个灵气球,飞到到水莽草上帮其净化怨气。不一会儿,水莽草处出现了一位身着绿衣的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婴孩。妇人向二人行了一大礼,将手中的婴孩往前递出,林林和林欢还了一礼,并未伸手相接。妇人见状弯腰又鞠了三躬,面露哀求之色,林欢心中不忍,还是伸手接过婴孩,那是一个男婴,大概半岁的样子。妇人见林欢接过婴孩,展露笑颜,屈身下跪朝二人拜了三拜,化为飞烟消失,同时土里的那颗舍利子终于耗尽佛力,碎裂成灰,成片的水莽草纷纷枯死,江面上开始升起淡淡的怨气。
林林和林欢带着婴孩离开了桃花江,路上二人都未说话。林欢抱着婴孩,不时用自身灵气温养。过了许久,林欢开口唤道:“哥哥。”林林笑道:“想明白了?”林欢点点头:“那枚舍利子以自身佛力净化桃花江水里的怨气,年深日久,开启了周围水莽草的灵智。后来舍利子佛力消退,部分怨气泄露。水莽草主动帮助舍利子净化怨气,但受怨气感染,使得被水莽草毒死的人受诅咒化为水莽鬼,必须找到替身才能投胎。”林林道:“这个孩子本体虽是水莽草,但实际上乃是怨气之精所化。你确定要养他吗?”林欢看着怀中的男婴,爱怜道:“我曾听静心斋的女尼说过:佛祖有慈悲之心,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个孩子的母亲已随舍利子一同消散,既然让我们遇到,就是与我们有缘。哥哥,给他起个名字吧。”林林沉吟片刻说道:“
这个孩子既由咱们扶养,理应随你我之姓。修真渡怨,不忘初心,就叫他林修渡吧。”
二人带着孩子一路北行,进入湖北境内。路上林欢发现沿途的乌鸦群似有神异,说给林林听。林林告诉她那是吴王庙的黑衣队,里面可能会有些是人类游魂所化,不用理会。到了汉水一带,林欢发现这里的人非常虔诚地信奉青蛙神。蛙神祠中的青蛙不知有几千几百万,大小不一,就问林林这些青蛙是不是借此修炼。林林听后心有所感,闭目打坐良久,醒来后自觉青云灵力提升许多。林林告诉林欢,这种借祭拜来修炼的方法类似于青山居士和黑山前辈的修炼之道,如若人们是诚心祭拜,未尝不是修炼成神的好方法,但也很容易被人心的欲望所影响,迷失本心,沉沦俗世。林欢道:“我知道,我知道。就像人们常说的心魔丛生,堕入妖邪。”林林一拍林欢头顶,笑道:“知道什么!咱们妖类在那些人类看来自身修的就不是正道,本就是妖,何来妖邪之说!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其实咱们如何修炼,都只是手段,只要不忘本心,都会有所成就。但若沉沦欲望,做下恶事,自会有天道来收拾,到时候身死道消都算轻的,别等到灰飞烟灭时才悔不当初。明白了吗?”
林欢一手抱着林修渡,一手揉着头道:“知道了!哥哥!又拍我头,也不怕把我打傻了,好歹我也是当娘的人了。对了,哥哥,咱们今天中午吃什么?”林林无奈地揉着眉心,说道:“知道自己当娘了就稳重些,不要老想着吃东西,好好修炼,给修渡做个榜样不好吗?”
林欢道:“可是我想吃啊。吃饱了才有力气修炼啊!”林林没辙了,想一想《倩女幽魂》,只能安慰自己:“吃美食总比吃人精气好吧。只要看着点她的食谱就行了。”
在林林生活的现代,湖南湖北都是以喜欢吃辣闻名全国,其中湖北菜以咸鲜为主,湖南菜以香辣为主。据林林所知,辣椒传入中国虽没有具体的年份记载,但至少已经是明朝的中后期了,正是他现在所处的年代。在湖北境内,林林带着林欢吃遍了能吃到的美食,像什么糖蒸肉、武昌鱼、炸广椒、辣鸭脖之类的,感觉就像带妹妹在旅游一样。林修渡这段时间一直被林欢抱在怀中以灵气温养,已经变得像一岁多孩子一般大小了。
这天,林林等人在乡间经过一处蛙神祠时,被两名绿衣男子拦下。两名男子对着他们深鞠了一躬,问道“阁下可是木灵真人?”林林点头称是,绿衣男子道:“真人请随我们来,蛙神大人有请。”林林示意林欢提高警惕,便随着两名男子进入了蛙神祠。
蛙神祠内部比林林他们从外面看起来要大的多。进入蛙神祠的大门后,林林等人被绿衣人领着来到一处庭院,进入一座红漆大门,只见楼阁华美,一个老翁端坐在堂屋里,像有七八十岁的样子,身边站着几个婢女。老翁见到林林和林欢,显得非常高兴,起身相迎,口中言道:“真人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邀请林林和林欢入座,吩咐婢女下去置办酒菜,并对一名婢女说道:“快去请老夫人来。就说贵客到了。”林林感到奇怪,坐下后问道:“蛙神大人邀我兄妹二人前来,可是有事相商?”老翁有些不自然地道:“这个,咱们用过饭后在说。”
华国人有一个神奇的传统,就是在饭局上讨论事情。“饭局”一词起源于宋代,“局”本是下棋术语,引申出“情势、处境”的意思,后来再引申出“赌博、聚会、圈套”的意思。“饭”与“局”的组合,说明了饭局上的圈套实在数不胜数。春秋时代的齐相晏子,在饭局上“二桃杀三士”,蔺相如渑池会上屈秦王,开创赵国数十年之太平。此外,如“鸿门宴”、“青梅煮酒论英雄”、“杯酒释兵权”、“火烧庆功楼”等历代著名饭局已是耳熟能详、妇孺皆知。自古以来,饭局一直是华国人交际和应酬的重要
手段,甚至到了林林所在的后世,已经发展为一种文化。
宴无好宴,林林与林欢对视一眼,内心升起相同的想法。林林对老翁言道:“蛙神大人有事不妨直说。”此时一个老妇人在婢女的搀扶下走进堂屋,听闻林林所言,挣开婢女,双目含泪就要下拜。林欢见状,急忙施法术将林修渡托在空中,自己用双手扶住老妇人。老妇人反手握住林欢的双臂,转头看着林林,流着泪道:“请真人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老翁命婢女扶老妇人到桌旁坐好,自己跟林林和林欢开始诉说事情的原委。
老翁的孩子们中有一个女儿名唤七娘,自幼聪明伶俐,长相秀美,修行天赋极好。七娘长大后,喜欢上一个叫匡九的□□精。匡九本是金蟾一族的远亲,面貌丑陋,资质鲁钝,不过对七娘倒是一心一意,修炼有成便向老翁提亲求娶七娘。老翁嫌弃匡九貌丑愚笨,没有答应。匡九就和七娘一起私奔了,几年都没有音信。月前,老翁梦见匡九的魂魄前来求告,说遇到了强敌,他为救七娘当场被杀,七娘和一些蛙类则被仇人囚禁。匡九求老翁快去解救七娘,并将仇人的形貌特征细细诉说清楚。老翁醒后忙叫自己的大儿子带领手下去搭救女儿,谁知对方法力高强,不但没有救回七娘,反倒折损了不少人手,大儿子也身受重伤。几天前,匡九再次托梦给老翁,说得仙人指点,有一位木灵真人近日会经过这里,求他出手必能救回七娘。老翁醒后派人在蛙神祠前日夜守候,终于在今天等到林林一行人。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了,梅西。
别了, C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