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站住。再走我就要放箭了。”

高渐离和逍遥子显然没有站住的意思，银甲的青年将官顺势从背后的箭袋里抽|出一支箭，以极快的速度搭在弓上，顷刻间射了出去。

那支箭在路口拐了个弯，追着两人进了巷子。

我又一次目瞪口呆，扯了扯章邯的衣袖问道：“这是什么操作？”

章邯倒是没有在意我的失礼，只解释道：“楚国的追风弧箭。”

我侧过头看着他，道：“你又知道了？”

章邯不语。

正当我要再问些东西的时候，街上响起了号角声。

章邯拦着我往街边退了些，边退边与我解释道：“这是鹰扬号，出事了。”

我还是不死心地探头张望，道：“能出什么事？”

银白盔甲从街上一闪而过。

章邯道：“跟上。”

于是我俩跟在银甲青年身后一路躲躲闪闪奔跑，末了见不远处有一群被官兵围起来的村民，我俩闪身躲进一处阴影中。

白屠道：“奉上命调查利用荧惑之石妖言惑众的嫌犯，所有涉案人等一律依法处决，杀无赦。”

这很显然是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说什么妖言惑众，只怕是无稽之谈。

“白屠这是要干什么！”

章邯一手按在我的肩膀上，道：“别冲动。”

我这才发现我在颤抖，当然并非害怕而是生气。军人生而为国为民，本应守护百姓安康，怎么到了白屠这里就成了随意屠戮无辜？

我十二岁上战场，也曾是为国封疆的铁血军人，可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军人是高高在上，可以无视百姓生死的。

当年苦守安城，就算全军覆没，我们也未曾轻易将任何百姓的生命交给敌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使自己立刻平静，却发现很难做到。

“冷静一点。”章邯的声音很低沉很温柔，“就算你现在报上真实身份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东郡并非我们说了算。”

“那是谁说了算？”我将他的手从我肩膀上弹开，“你是皇帝派来的，几乎就是代天巡狩。”

章邯摇了摇头，道：“这里是王离的地盘，你也听说过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吧。”

那倒也是。

“但我们就任由他们屠杀百姓么？”

章邯冲我笑了笑，道：“不会的。天理昭彰，他们不会成功的。”

我反驳道：“真有天理在，白屠就不会活到现在，再说你怎么能确定——”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先前那个银白盔甲的青年站到了村民们面前。

章邯冲我挑了挑眉毛，意为“你看我说的没错吧”。

我默默冲他比了个拇指。

白屠很是肆无忌惮地责问那人：“钟离眛，你要违抗军令吗？”

银甲男子跪了下去，道：“要杀他们先杀末将。”

我一掌拍在额头上作无语凝噎状，顿了片刻与章邯道：“这和刚才的情形并没有什么分别吧？”

章邯倒像是笃定白屠不敢杀钟离眛，便与我道：“钟离眛是大秦军士，按大秦律未经军法审讯不可私刑处置。”

想来白屠也是想到了这一点，犹豫了片刻后道：“给我拿下。”

见碍事的钟离眛被架到一边之后，白屠这才肆无忌惮地从腰间拔出佩剑，道：“给我杀。”

“真的不阻止他么！”

章邯似乎在隐忍什么，也像在等待什么，但他死

死按着我的肩膀，像是要我相信事情一定还会有转机。

片刻之后林中甩出一条铁链，铁链的一端是一枚硕大的铁锤，正中在两名秦军的背上。

屠|杀这才停止。

随后又有人从一处走出来，此人身着盔甲，看身高像是个少年人。

高渐离和逍遥子也到了。

果然有转机。

四个人一顿操作猛如虎，转瞬之间秦军倒了一半。

我面露揶揄与章邯道：“我算是知道你们为何总抓不住他们了。”

这简直就是武力碾压啊，就秦军那种炮灰nc的战斗力，和这群人个个都相当于小boss的水平，说什么都是要团灭的，而且是来多少灭多少的那种。

本以为可以松口气，至少那些百姓是有救了，不过片刻之后就发生了让我意外的事情。

被逍遥子一行人救了的钟离眛，居然在瞬间对自己的救命恩人倒戈相向。

我猜那个被钟离眛用戟指着的少年将军现在的表情一定和我一样——惊呆了。

两人不多废话便打开了。

看了一会儿我品出点味道来，对章邯道：“这个钟离眛看着不像炮灰nc啊。”

章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