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楚岚君。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的交领长袍,长发未束冠,只用布帛将发尾松松的绑了。
碎发留在额前,风一吹就拂过额头,全然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
我冲他点了点头:“楚岚君,是我。”
楚岚君一副十分讶异地样子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你怎么来的?”
我摸了把重明鸟的翅膀,道:“它把我带上来的,我刚刚听你说,它叫狗蛋?”
楚岚君咳了一声:“它怎么会带你上来?何况天乩宫四周有结界,你怎么可能穿透结界进来?”
“我怎么知道?”我撩了撩头发,“大概是我长得太帅了。话说起来我们要一直站在外面聊么?”
楚岚君甚至嫌弃地将我又打量了片刻,折扇在掌心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敲了一会儿,终于道:“进来。”
我跟着他走进天乩宫。
进门之前重明鸟凑过来亲热地蹭了蹭我的脸。
楚岚君看得都惊呆了,一路上都在与我喋喋不休:“狗蛋怎么会和你那么熟?”
我被他实在说的烦的不得了,没好气地与他说:“我哪知道啊?你家重明是不是有哈士奇血统,看谁都很自来熟?”
都说北冥有狗其名为哈,一哈顶三虎三哈沉航母。可见哈士奇之威力惊人……等等跑偏了,是可见哈士奇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估摸着楚岚君的傻重明也和哈士奇一样,是个没什么脑子的神兽,白瞎了长这么大,还挺吓人。
“怎么可能?”楚岚君反手一扇子打在我额头上,“狗蛋很听话很聪明,别用狗的标准来衡量它。”
看他打得顺手无比,我心里就冒起气来,不过转念一想他可是金手指爸爸,这样的角色实在得罪不了,只能安慰自己,狗哥,算了算了。
楚岚君把我引入一间侧室,看起来像是专门招待客人的,我环顾着四周啧啧赞叹,不愧是金手指爸爸,侧室也是如此的金碧辉煌,果然没有最有钱只有更有钱。我寻思着像嬴政那种像龙族一样对奇珍异宝有收集癖的人,走到这里大概是不愿意离开了。
楚岚君对这种富丽堂皇、从上到下都写满“有钱”二字的地方已经习以为常,他自顾自地坐下,也没有要给我准备茶水或者让下人给我准备茶水的意思——这种事情我多半是不在意的,于是我也厚着脸皮坐在了他的对面。
他那把白花花的折扇在我面前摇啊摇摇啊摇的,有那么几个瞬间闪的我有点头晕,我揉了揉额角有些为难地看了他一眼。他倒是全然不在乎我的感受,仍旧在那儿摇他那把宝贝扇子。
末了他忽然一收扇,声音之大吓得我几乎是一个激灵。他有些不屑地瞥了我一眼,问道:“你来天乩宫做什么?”
“我……”
楚岚君大概是很生气,不由自主地打断了我的话道:“你可知天乩宫既然为掌管天道所在,寻常人是不可擅入的。”
“你哪里看出我是闯入的意思?我是被你们家重明驮过来的,又不是被它叼来的。”
“说起这个。”楚岚君立刻换上一副养大的女儿跟着野男人跑了的痛心疾首,“你什么时候勾|引的重明?”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我哪有什么兴致勾|引一只鸟啊喂!
应该也是意识到自己用词的不恰当,楚岚君轻轻咳了一声,道:“你和重明怎么认识的?”
我把两把剑搁在桌子上,边收拾边道:“我可不认识你家的鸟,我甚至连鸟语都听不懂。”
话末却发现楚岚君的目光微微一滞。
我顺着
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他正盯着我剑柄上的玉佩若有所思。我抓过玉佩将它从剑柄上解下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二,才道:“你认识这个东西?”
楚岚君眯着眼睛,若有所思地问我:“这块玉佩,从哪里来的?”
我如实答了:“我爹给我的。”
楚岚君皱了皱眉头,又问:“白亦非?”
“是啊。”我把玉佩交给他,“你看看?”
楚岚君接过玉佩仔细地查看了一番,末了将玉佩握在手中,拇指有意无意地在一处摩挲着。片刻之后他问我:“他给你的时候,和你说过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形,虽然这几年我努力地不想去记起那时候的事情,但记忆并非说想忘记就忘记的,而且很可惜,那些一直想要忘记的事情,反倒历久弥新。
“他告诉我——”我深吸了口气,“我娘还活着,这块玉佩是她的。”
楚岚君看了我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我又道:“可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遍查了资料也不明白该从何下手。”
楚岚君又看了一眼那枚玉佩,才抬起头与我道:“你可知这枚玉佩上刻着的是什么?”
“重明鸟。”
“是啊,重明鸟。”楚岚君似笑非笑,“这是天乩宫的记号。”
我如遭雷劈。
如果说我老娘给我的玉佩上刻着的是重明鸟,那这就说明……
“这就说明你娘亲是天乩宫的人。”楚岚君将玉佩拍在桌上,“而且地位不低。这枚玉佩可以算是打开结界的钥匙,难怪你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