霂白原本都已经过了蝉时雨走廊,忽然脚步一顿,又一步步的退了回来,他一手插着裤兜,酒液晕染红了脸颊,连眉目里都带了一点微醺的媚色。
“是你啊”他醉眼朦胧,丝毫没有方才在会议室时的凌厉,就如同变了个人似的,微微偏着脑袋,看着正笔直立着站岗的侍卫,道:“上尉?”
秋栩连眼神都没有变,目视前方,不带任何感情的吐出了两个字:“陛下。”
“您怎么在这里。”他问。
秋栩被这人灼灼的目光盯着,喉头微微滚动,回答道:“同事们醉了酒,替岗。”
“哦”
霂白听了,点点头,忽然伸手,一手勾住了秋栩的脖子,将整个人压了上去,踮起脚与那双冷冰冰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对视。
那么近,近到可以在那双眼睛里看见自己与酡红的面孔。
而敬于值守的侍卫,站在原地,依然挺拔的像一颗巍峨的松树似的,不动如山,被他那样勾着贴着,不动声色,恍若身边无物。
被当成了一团空气的霂白,有些生气的伸手硬是掰着这张脸,朝向自己。
秋栩被他强行扭过头,终于开口,却用着最为生疏客套的腔调:“陛下,您有些醉了,应该让内侍官带您回去休息了。”
“你现在的表情,倒像是在警告我”霂白没有松手,反而凑上去,摸了摸他的睫毛,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眼睛:“想对我说,陛下,请自重对么?”
“不敢。”秋栩一板一眼的回答道。
霂白被这句不敢怼的哑口无言,于是松了手,退后一点,抱臂看着他,这人从他过来了之后,至始至终都没有动过分毫,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给他过。
“上尉还记得自己是哪里人么?”霂白看着看着,忽然问。
“云松城人。”秋栩回答,一丝不苟回答道:“我出院后翻看了入伍之前和之后的资料,上面有详细的个人信息。”
“那上尉醒了之后,有没有听到过一些关于你……和我之间的,传言?”霂白绕着他转了一圈,在他耳边,轻声问。
秋栩立刻板直了身体,回答道:“据我所知,陛下的身份是已婚,任何敢和陛下出轨的人,都将受到道德的批驳和法律的制裁。”
霂白闻言,似笑非笑:“可是我的伴侣,相信你也看过新闻,星轨一战之后,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上尉呢,确实是云松城人,十八岁考上了第一军科大,毕业之后,直接入了陆军,曾参与了多次对外作战,去年因为伤病调回了都城,被甄选为秋华宫的护卫队,因我总是向上尉询问军中的事情,一来二去的,就相互熟识了,然后……”
他没有说完,故意留下了一些让人浮想联翩的桃色余地,见着眼前人因为这一席真真假假的话,脸色变得越来越铁青,他心里憋着笑,面上依然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记得上尉醒了之后,曾经问过我一句话,只是侍卫么?当然不是了”他伸手,勾住这人的下巴,轻佻的道:“是情人,你是我的小情人”
情人两个字一出,那双泛着浅浅的金色的眼睛,瞳孔动了动,里面装满了难以置信。
有时候即使是失忆,即使是编造出一个完美的身份和人设,但是依然抵不住人的天性难移,身体里脑海中,装的灵魂和内核依然是不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