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七日一大早,顾寒瑞便带着集结完毕的弟兄们出发南下去徐州,军粮吃食都是带的铁罐头和压缩饼干,打包成一个小包袱搭在马背上。
顾寒瑞站在坐骑马匹前,拍了拍它背,这马甩了甩头,很长的睫毛湿漉漉的,像结了一层冰霜,顾寒瑞撑住马鞍,左脚蹬在马蹬上,一个跨身翻坐在马背上。
随后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抬起来看着手腕上表针,语气不耐烦,"新来的那几个呢,一大早就让人带了话说晚点来,现在人都齐了他们还没来,怎么这么慢?"
副官在一旁立马拿话刺他,"几个痞子眼里哪有什么纪律,人可是军座自己招进来的,也只好等着罢了。"
顾寒瑞坐在马上听了这话,作势便要拿马鞭子朝着副官抽过去,嘴里说道:"我看你最近性子是越来越纵了。"
眼看着那鞭子要落下来,副官也不躲,待到那鞭子轻轻落在副官那坐骑马鞍翼上,周围兄弟们都笑起来,顾寒瑞也笑,收了马鞭子,看着副官笑骂道:"躲一下,要真抽你身上了,兄弟们倒要说我心狠了。"
正哄笑着,却看见那几个痞子终于背着行囊吭哧吭哧地跑来了,喘着气满头都是汗,顾寒瑞一看他们几个背的那包袱,倒惊了一下,都比得上别人包袱的三倍大了。
顾寒瑞看向那领头的吴小江,问道:"嗬,你那包袱里都是些什么?这鼓鼓囊囊的,背着也不嫌累。"
吴小江得意起来,笑说:"等路上军座儿就知道了,反正是好东西。"
顾寒瑞也不甚以为意,笑道:"这搞得还挺神秘,行了,来了就好,这马上要出发了,路上跟好了!"
吴小江笑眯眯道:"哎,知道!"
一路南下走了七十余公里,天气愈发寒起来,风刮在脸上就像是刀子在割,到了薄暮时分,来到一个小村庄前的一大片空地上,顾寒瑞下令队伍人马就停顿在这里一夜,到了明早继续赶路。
下了马,副官递过吃食罐头来,顾寒瑞接了,又拿起一旁水囊喝水,天气正是严冬,水扎得人胃里冰凉,顾寒瑞平日里风月场上逛惯了的,饮食习惯都算不上好,人说是清粥养胃,他是天天烧刀子灌胃,这会子胃里被一激,不由得有些疼起来。
副官在一旁看着,皱起眉来,拿起水囊就要放在自己大衣里捂着,顾寒瑞看见,劈手夺过来,瞪他一眼,"你就捂着也捂不热那水囊里水,没的再把你给染了风寒了。"
副官笑:"暖和一点儿是一点儿,天寒地冻的,顾将这胃,受得了?"
顾寒瑞不以为意,拿起水囊又喝了口水,擦了擦嘴边水渍,"行了,还撑得住,等到了徐州再好好养养胃就是了。"
正说着,只听见旁边一片喧闹,顾寒瑞看过去,见好几个兵蛋子围在一起,人挨着人,成了一个严严实实的圆圈,叫道:"哎!那几个,干什么呢?!"
那几个兵蛋子一哄而散,临了朝顾寒瑞笑道:"顾将,你招了个厨子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