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汤姆已经看到光线来自水,是由一只大球发出来的。那只大球的直径约有一公尺,在晶莹的水,看来更是其大无。它发着金黄色的光瓦,正在水向渐渐浮起来。
汤姆目定口呆地看着那圆球,等到那团球快浮水面时,他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半球体,井非整个圆,同时,他也发现,随着那发光的半球体向浮起,漩涡转动的速度在减慢,水已漫了来。他下半身一阵发凉,已经浸在水了!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连忙站了起来,可是水势涨得快,他才一站起,水已漫到了他的腰际,那半球体也在此际,浮了水面。
半球体,出了水面之后,光线更明亮,但并不刺眼,而且,四周的水声,更加浩荡,分明是营帐之外,早已成了一片汪洋。
汤姆此际心慌吃惊的程度,可想而知,他双手下意识地划着。准备游水,也溅起水花来,可是,水势快绝,已过了他的腰,他他己无法站得稳了!
在他身子一歪之际,他的手抓住了那具发光的半球体,他先是一怔,不明白何以自己的手,竟然有能力抓住一个球体。
接着他发现,那半球体是空心的,在约只有一公分厚,他向伸了伸手,发现半球体是空心的,大约只有一公分厚,他向伸了伸手,发现半球体之内,竟然没有水,那半球体是浮在水面的。
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汤姆想起了他小时候常玩的把戏,把一只桶倒转。桶口向下,迅速地压进水,再提起来,桶里面仍然是干的,滴水不沾。
当汤姆在小时候玩这把戏的时候,他只不过要赢得其他小孩好的目光,却并不明白桶空气不能被压缩的道理。
那时,他也一样不明白那球体之,何以没有水,但是他却灵光一闪,想到逃生之法。
他一想到自己逃生有方,再也没有多想,一下子把头一低,钻进了那半球体的下面。在这以前,水已浸过他的鼻孔,半球体之内,果然没有水,那令得他大大吸了一口气。
至少,他暂时又可呼吸了。
他不知道自己能支持多久,他只知道必须离开营帐,才能浮水面。
可是那时,那半球体却向下压,令他的身子,不得不随下沉。这时刻,他的心,慌乱莫名,他的处境,也特之异,令得他的精神陷入极混乱的状态之。
当汤姆说到这时的时候,梅若心插言道:“人通常在两种情形下会昏迷,昏迷,其实是人体一种自发的保护。在身体受到伤害,发生痛楚时,痛楚达到一定的程度,人会昏迷,失去知觉,免受进一步的痛楚袭击。另一种情形,是人的精神状态在激烈的变化之,无法适应,也会昏迷,以免进一步变成神经错乱。”
路星辰望着汤姆:“你接下来怎么了?”
这其实已明知故问了。
果然,汤姆道,“正如梅医生所分析的,我实在太害怕,太慌乱了,所以昏了过去。”
汤姆道:“我昏过去,不是我的错,总在那样的环境,变成疯子好。”
路星辰道:“你昏迷以后发生了什么。”
汤姆吸了一口气,现出很是古怪的神情,显然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古怪莫名。
他先喝了几口酒,这才道;“等我从昏迷醒过来时,我的身子仿佛仍然在水飘荡,但我立即感到,我已经不在水了,我先大大地吸了一口气,才睁开眼来,第一眼见到一壮年妇女,盯着我看,我也立即发现,我身yī sī bù guà——那情景,简直是难堪极了。”
那情景之难堪,确实可想而知,汤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才好,也只好僵直地躺着不动,一面眼珠乱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他很快镇定了下来,因为他虽然yī sī bù guà,但是那目光灼热、望定了他的壮妇,她他好不了多少,身的衣服,也仅堪遮蔽几处身体的隐**地方位而已。
那壮妇的年纪,大约三十岁左右,强壮得很——不是肥胖,而是强壮,汤姆从来未曾见过那么壮健的妇女——她的手臂,甚至汤姆的手还要粗,胸脯鼓涨,如同小山,肤色却是出地白,可以说欺霜赛雪。
汤姆也看到自己是在一间陈设很古怪的屋子之,光线昏暗,且不知自何而来,屋子也像是一个半球体,自己是卧在一种动物的毛皮褥子之,那种毛皮,很是柔软,十分舒适。
他的眼珠转动了片刻,又回到壮妇身,那壮妇向他笑了一笑,说了一句她听不懂的话。
这时,汤姆至少可以肯定,那壮妇对他没有恶意,一想到对方是女性,没有什么可怕的,也渐渐定下神来,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地方?”
那壮妇显然听不懂他的话,转过身去,盛臀摆动,粗腰款扭,自一口灶,取过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东西来,一股酸臭之味,扑鼻而来。
汤姆在蒙古久了,一闻到那股味道,知道那是蒙古人视为珍品的权奶酪,只有对贵客才奉的,客人在喝那难以入口的东西之际,若是皱一皱眉,那算是对主人的大不敬!
汤姆双手捧了过来,他反正肚子也饿了,大口稀哩呼噜的,一下子把一大碗酸奶酪,喝个精光,又道了谢。那壮妇十分喜欢,嘻着一张阔嘴,笑之不已。
那壮妇一笑,汤姆才看她年纪甚轻,当她伸手过来,自汤姆手接过碗来时,更是玉臂生辉,白得耀眼。
汤姆眼前那壮妇,皮肤之白,令人觉得“凝脂”之类的形容词,绝不夸张,但是不妨设想一下,一个女人的皮肤,如果真是白得像凝固的猪油或是羊油那样,也够古怪的了。
汤姆离那壮妇近了,他的鼻尖,离对方颤动的胸脯,不过十来公分,那感觉更是异样。
他想开口说话,可是喉咙之间,却像是被什么塞住了一样。他努力咳了几下,自动知才咳了三下,那壮妇显出惊恐的神情,一伸手,按住了他的口,又摇首示意他不要出声。
壮妇的手极大、肉又厚,一掩之下,汤姆不但几乎整张脸都被遮住,而且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他自然而然,伸手想去推开那壮妇的手,却不料两个隔近了,他这一伸手,却重重地按在那壮妇胸脯之。
在这样的情形下,自然不必再有什么“zǒu guāng”了,汤姆也不是什么君子,那壮妇只怕也早有意于汤姆。等到事情过去,汤姆想想,真不知道是笑好,还是哭好,所谓啼笑皆非,是这种情形了。
那壮妇在这时却自然流露出万种柔情来,连带划,说了许多话,又作了许多手势,总算使汤姆明白了,他绝不能出那屋子,一出去,会死!
听汤姆说到这里,路星辰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暂停,梅若心立时道:“这一部分的经历,太老套了一些,是不是?”
路星辰正是这个意思,便点了点头:“历代笔记,颇多相似的记载,《聊斋志异的〈夜叉国〉,便很是近似。”
汤姆涨红了脸:“我不知道什么异,什么国。”
梅若心道:“再听下去,大情节相似,但是细节绝不一样,也不会是他能想得了来。我甚至难以设想他是在什么样的一个环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