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床也有人睡过。”说完严澈自己愣了，睡过的床？昨天魏阳留下来过夜…“我给你换新的床单被套。”
洗完澡的季然穿着严澈宽松的白T恤和新内裤坐在床上后知后觉的有点不好意思。
白t和新内裤是自己洗澡的时候严澈放在门口的，还专门站在门口给自己说内裤是刚刚买菜的时候去超市买的。
季然反问他，“你怎么知道我尺寸？”
严澈怎么说的来着？猜的？
居然还猜的挺准？
手机震个不停，打开微信一看，寝室群里闹翻了天。
“你把数学那个卷子拍给我看看！”
“我没做啊！尤小陶家教不是给他讲了吗！人呢！不是桃是陶”
“这呢！但是我没写完…你们看着抄吧［图片］［图片］”
“我靠！这么多？！那英语呢！”
“没写，你先抄这个吧。”
“季然怎么不说话？”
“估计酒吧泡着呢吧”
“你俩在一块？不是桃是陶”
“？？？那我用意念给你画出来的卷子？”
季然看的哈哈大笑，怎么这么逗啊这帮人。打了一串哈哈哈哈哈哈哈发进了群里。
“？？？”
“？？？？”
“？？？？？”
“这是终于被作业逼疯了？”
“有可能…”
“极有可能…”
季然趴在床上回语音，“我已经写完了，这个卷子，叫声爸爸，我把卷子照给你们抄！”慷慨激昂。
可是却没人领情。
“是我聋了吗？”
“不，我也听见了”
“只有一个可能…他疯了。”
“实锤了。”
“赞成。”
“然然啊，快抄吧，虽然正确率不高，可是好歹是有了，你再不抄等着明天老李收拾你吧。”
季然十分生气，自己好心想给他们正确率高的卷子抄，结果一个二个还不领情？还说他疯了？拉到！就让他们错一堆去吧！
咚咚咚。
“季然，你睡了吗？”严澈站在门外问。
“没呢，你进来吧。”说完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门口的人穿着跟自己同款的T恤和睡裤，肩膀上搭了一条毛巾，刚洗完澡的原因，刘海随意的散
在额前。“你擦药了吗？”
“还没有。”他完完全全忘记自己中午把药随手放哪里去了。
“你丢在电视机旁边了。背上我先帮你擦了我再走吧。”严澈像是能看透他的想法，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药膏。
季然顺从的脱了衣服，只剩一条有些松垮的睡裤挂在腰上。背对着严澈坐在了床边。
小孩真白，在白炽灯下乌青的伤痕看起来更明显了。应该很疼吧。
严澈拖了一旁的椅子坐下，跟早上一样，把挤出来的药膏捂热了才往小孩背上抹去。
“好了，你记得把身上其他地方抹了，不然下周末回家你妈妈就会看见了。”
“好。”季然转过身，看着把药膏递给自己的人，“今天谢谢你…”
也不是很没礼貌嘛。至少还是有药可救的。
也没问他准确谢什么，严澈笑着用左手摸摸他的头，“毕竟是哥哥嘛，早点休息了，晚安。”
“你手上有药！”季然等对方手都放下去了才后知后觉的炸毛。
“那你再去洗个头。”说着带上门出去了。
季然绝望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再闻了闻自己的手。
没有味道？
再来一次。
还是没有？
他用什么手摸的？左手？他用哪只手抹的药？好像是…右手…
靠！被他耍了！
气过以后忽然有点想笑，原来他也不是那么严肃老练嘛…不也是会开玩笑的吗…
季然趴着打了一局游戏以后等身上的药都干的差不多了才套好T恤钻进被窝，深呼吸一口气，太阳混合着洗衣液的味道，真好闻。
就是差了点什么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季然是被电话吵醒的，看也不看抓起来就接了。“喂…”
“这都几点了你怎么还不起来！”季妈妈听见季然迷糊的声音提高了嗓门。
“啊…昨晚学习太晚了。”季然随口忽悠。
“那你也该起来了，都中午了！”
“啊好…”继续闭着眼睛胡乱答应。
季妈妈在那边絮絮叨叨什么季然已经听不清了，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挂掉了。
揉了揉眼睛，十二点半了。
打开微信第一页全是小红数字，尤小陶在寝室群里说带了好吃的让他们赶快回去。
真奇怪…今天妈妈怎么没来掀被窝…季然还在梦里。
等等。
不对。
这里是，严澈家！
猛的坐起来，掀开被子就往客厅跑。
客厅里没有人，严澈呢？
季然有点着急，在主人家里睡了一觉结果主人不见了，忽然觉得整个房子都变得有些陌生，有点不安。
厨房的门被打开了，严澈看见站在客厅中央发呆的小孩有些诧异，打趣他，“你是闻到饭香醒的吗？”
季然看着他忽然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松了拽住衣摆的手，继而有点不高兴，想发作又不太敢发作，抿着了一下嘴，盯着他手上的手链，语气有点不太好，“你为什么不叫我？”
严澈被这无端指责的语气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他不太明白现在的小孩子怎么大清早起来火气这么大，也还是放缓语气的给他解释，“季阿姨说你不上课的时候会起的比较晚一点。”
季然终于抬头看了他的脸，没有不耐烦，没有不高兴，跟平时的他一样。“我…”
我不是故意跟你发
脾气的？那我刚刚确实发脾气了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什么意思了？
“我…我饿了！”
严澈看着小孩一脸英勇就义的喊出这句话，觉得有些好笑，“我去把菜端出来，你先去洗漱吧。记得把拖鞋穿上。”
季然转身就跑，光脚踩在地上啪嗒啪嗒。
严澈再次感叹这小孩的脾气真的跟他妈妈说的那样，喜怒无常。
吃完饭严澈拿着电脑坐在客厅里查资料。
季然溜回房间打游戏。
“家里没菜了，下午回学校去吃？”严澈一看时间已经快六点了，离晚自习也就一个小时了，打着商量的语气问坐在自己书桌前的人。
季然眼珠都没转一下，半张着嘴，“昂…”忽然想到了什么，一个鲤鱼打挺坐直了，“我靠！校服怎么办！”
“你学校没有备用校服？”严澈自动忽略他的脏话。
“没有！”季然挠挠头，“我都拿回家洗！”
严澈忽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找了个**烦，有点头疼。“我给你找找我的？”
季然眼珠一转，笑着开口“那麻烦哥哥了。”
就等严澈这句话呢！
严澈被这句哥哥喊的有点愣神。丢下一句等着就去找衣服去了。季然坐在沙发上忽然感觉心情挺好。
季然还是在严澈房间换的衣服，严澈还给他找了一件短袖T恤跟校服放在一起，“我看你昨天穿的长袖，怕你可能热，这衣服是新的，你穿在里面吧。”
季然轻手轻脚地避开碰到青掉的伤口换好了衣服，鼻腔里顿时充满了只属于严澈的味道。有点好闻…
校服有些旧，颜色不如自己的深，可布料很柔软，也没有线头，袖口的松紧带已经松松垮垮的了，垂下手就划过手腕挡住了半个手。好像…有点大…
严澈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季然。像买了不合适衣服的小孩，只露出半个手指尖，看着竟然有些可爱？
“这衣服当时买的时候就买的有点大，你穿着可能会不太合适。袖口那里你卷个边吧。”
季然站在门口低着头左手去卷右手的袖口，半天都卷不上去。
严澈觉得他像一个小狗，什么都在学习，却笨手笨脚的，“我来吧。”说着就走了过去伸手去帮这个小孩卷袖口。
带着手链的手伸到了季然的眼前，隔着薄薄的校服外套握住了他的手腕，往上带了一下，然后两只手一起握住袖口往里裹了两圈。
不属于自己的温度触碰到了自己的手指，然后是手背，最后是手腕，季然看着这双可以看到突起的血管的手，一瞬间感觉有些热。
严澈快速的卷好了两个袖口，看着露出双手的人，“等我一下，我换完衣服然后一起走吧。”
季然还是看着自己的手，点了点头。
俩人出门的时候严澈还不忘拿起桌上的药膏顺手插在了季然书包的侧包里。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
季然就跟在严澈背后，不多不少的距离跟着。到了学校门口才发觉哪里不对，自己怎么会这么早来学校？书包里还背着做完了的作业？？？
“去食堂吃饭？”严澈回头问他。
“我不饿，我先回寝室了。”季然感觉自己有些不对劲。
严澈也没多嘴，点点头。“行，那我走了。”
季然点点头嗯了一声，看见对方准备往食堂走，急忙又补了一句，“拜拜。”
“拜拜。”
“我靠！季然你怎么才回
来！我告诉你完了！今晚晚自习就要讲数学卷子！你做了吗！快来抄吧！我以为只有一张昨天还得意！结果还有一张！多死了抄不完了都！”一进寝室就听见尤小陶的大嗓门。
季然把书包扔到桌上，四仰八叉的把自己摊在椅子上，“我昨天就给你们说早写完了。”
正在赶作业的三个人齐刷刷地回头，“你认真的？”
季然被他们看的不自在，“就…就说了啊，我补课…就写了…”
死一般的沉寂了三秒后，有人开口了。
“不管了数学先给我抄抄！”
“卷子给我卷子给我！”
“你俩快点！”
季然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着悠闲的看着三个人奋笔疾书的样子，这感觉，好像挺不错的啊？
“季然，你这衣服，怎么变大了？不是你的吧？”抄完作业的尤小陶活了过来，盯着季然开始研究。
季然有点不太自然，感觉怪怪的，“啊，朋友的。”
听见这个回答，大家也没再问什么，收好东西一起去了教室上晚自习。
“还剩下半个小时，我们来开个班会吧。”老师站在讲台上一脸恨铁不成钢。“刚刚，你们数学老师改完了你们交上去的卷子，先不说做得怎么样，你们多少人不交作业是什么意思？”
季然内心开始小雀跃，自己不仅交作业了，还做得挺好的，自豪！老师骂的人里肯定没自己！
“一会，没交作业的，全部把卷子抄十遍，明天交给数学老师。”数学老师忽然一个眼神看给季然，“还有个别寝室，那个卷子都抄成满分了！你们什么水平不清楚吗？”
季然愣了，这是，说自己？
“你们班真是，唉！”理了理自己的东西，“十一之前考试没及格的，拿上你们家长签字的卷子来办公室，其他人下课。”
季然眉头皱的都能压死几只苍蝇了，一肚子的气！尤小陶当然知道刚刚被讽刺的是自己们寝室，拍拍季然的肩膀，“诶没事，没事，你别放心上啊。”
季然一句话也没说，一推桌子站起来，抓起书包就往办公室走。
数学老师一个一个的检查了家长的签字，还给他们让他们下次努力一点。
季然站在最后一个，一言不发的掏出卷子递了过去。数学老师看见上面的错题都订正了，有点惊讶。“季然啊，作业做对了没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会做。作业抄了，应付我，可是考试呢？”
季然在袖口里拽紧了袖口，“我没抄。”
数学老师看他不承认错误，有些生气。“没抄？你自己这次分数多少分不知道吗？卷子基本满分你没抄？”
季然低着头，又说了一遍，“我没抄。”
数学老师看着死不悔改的样子，叹了气把卷子还给他，让他走了。
季然抓着卷子走出办公室，感觉自己要爆炸了，随手把卷子在书包外侧一塞，往操场边缘走过去，利落的翻墙，去熟悉的网吧，呆了一个通宵，天快亮的时候才回了寝室，脱了校服直接穿着里面的短袖光着腿倒在床上，闷头大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十一点，闻到自己被子上都是烟味更烦了，掀开被子一看，自己还穿着严澈的短袖，骂了一句才慢悠悠起身下床准备去洗个澡。
从厕所出来才看见被自己扔在地上的书包已经被人提起来放在了桌子上，旁边是严澈的校服...校服上甩了一张不规则的纸，一看就是随便从什么本子上撕下来的。
上面是尤小陶的艺术字，“死都叫不起来你，你醒了就赶紧来上课，我们说你感冒了，别露馅。
”
季然抿了抿嘴，从校服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充上电，然后去洗了澡。刚穿上自己松垮垮的睡衣，就听见有人敲门。也是到了放学的时候了。
“我靠，你们三个都不带钥匙的吗？”一手拿着毛巾擦头，一手就去扭开了门。
严澈看着眼前的人，头发还在滴水，水落在了白净的颈脖上，又顺着皮肤滑进了宽大的睡衣里，露出了整个锁骨，衣服刚好遮过臀部，两条大白腿就这么露在了外面，只是上面有些青一块紫一块的，影响美观。
忽然想到第一次在他家见到他的时候，好像也是一双大白腿。
“你...你怎么来了。”季然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急忙闪进房间随便找了条运动裤给自己套上。
严澈走进了寝室顺便带上了门，“你又翘课？”
穿好裤子的季然转身瞪他，“你又要告状了是不是！”
严澈看着他有些发红的眼睛，跟个兔子一样，“没有，不告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季然打了一个晚上的游戏，本来心情好点了，看见严澈以后，又开始有点烦了。都怪这个人，要不是他逼着自己做作业，教自己做题，自己能被那个死老头骂吗？还不如直接什么都不学就当个混世魔王好了！至少还不用被他明嘲暗讽的！
严澈叹了口气，“我帮你把背上的药上了吧。”
“我没有药。”季然皱着眉头。语气不太好。
严澈认识季然的书包，直接走过去，从侧面的兜里掏出了一管药，然后在自己眼前晃了晃。
“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自己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昨天你走的时候。”
季然一把抢了过来，“我...我自己来。”然后冲进了厕所。
严澈看了看关着的厕所门，从书包刚刚拿药的兜里又掏出了一个纸团。迁开来一看，是昨天一起订正的卷子，原来是这样。
季然的数学老师姓朱，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脾气不太友善，可是教学质量是真的挺好的，学校重点班的数学高一到高三都是他在教。
今天一早，严澈班上随堂小测，被抓到有人偷偷翻开书看。老朱特别生气，就开始骂人，骂着骂着就说到今年的高一无药可救，一个重点班的学生，成绩特别差。不仅抄作业，还抄个全对，叫到办公室谈话，死不悔改，说自己没抄。
当时严澈心里一惊，忽然想到了季然。应该，不会这么巧吧？
晚上下了晚自习魏阳说要打电话定外卖，问大家吃什么。
严澈忽然想到季然没吃晚饭，这个点食堂没有吃的了，打个电话问问这小孩要不要吃，结果打了两个都一直不接，这才觉得，可能真的是季然，直到此刻看见了手里被揉成一个纸团的数学卷子，这才确定，老朱说的肯定是季然了。
抹好药的季然出来，看见严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桌上是被迁开的卷子，委屈生气全部涌了上来，顿时就爆炸了。
一个箭步冲到面前，抓起那张卷子就撕个粉碎。“以后你不要管我了！我不要学了！你告状我也不学了！”
卷子的碎片撒了一地，严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红着眼睛，胸口起伏着大力呼吸的小孩，有些心疼，想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还没摸到，就被季然一把把他的手打开了。太过用力，直接被一把砸到了桌子上，手上的手链碰到桌面，响起来刺耳的声音。
季然一下愣了，咬着嘴唇没说话。
严澈收回自己的手，“抱歉。”站起来开门走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季然感觉自己身上所有的
力气一下被抽空了。
怎么了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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