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是大荔皇室春猎的日子,以前每次狩猎回来,穆南枝都会巴巴地给他送些羊腿鹿肉山鸡什么的过来,年前还信誓旦旦地要让自己吃上野猪肉,谁想都半夜了也不见那丫头过来。
鹿知山今日心情很好,想着晚上穆南枝蔫头巴脑地跟自己说没打到野猪的可怜模样,越想越觉得好笑,这小孩儿也真是糊涂,都参加了这么些次的围猎,竟然都不知道猎场里根本不会出现野猪,他等都不及想打趣打趣这小孩儿了,故意拖了很晚才用晚膳,还让厨房准备了几盘子穆南枝平日里爱吃的糕点,谁想人家压根儿就没来。
是出什么事儿了吗?
还是那小孩儿还记挂上次在西槐别院里头的事儿?
只是当时他虽然心有不快,却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后来还亲手挑了花枝剪下让人给那小孩儿送过去,那小孩儿不也喜得眉开眼笑吗?
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猎场出了意外?还是那丫头竟是受了伤?
鹿知山喝了两杯茶,还压不住心里的烦躁,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要让宋福去和硕公主府走一遭。
翌日。
宋福还没有去和硕公主府,杜衡就从外头打探清楚了消息,原来昨天春猎一回来,四皇子鹿知岳就派人给穆县主送去了两条野猪腿,穆县主也回了四皇子一条羊腿,两只山鸡。
杜衡说这话的时候,鹿知山正在用早膳,一夜没睡好,鹿知山的眼下有两片淡淡的乌青,听到穆县主回赠四皇子的时候,鹿知山握着筷子的手在半空僵了僵,随即又从容地夹了一筷子的青笋送入口中。
鹿知山淡淡道:“你怎么也染上了谢伦的毛病,满京师的听人墙角。”
杜衡笑道:“和硕公主府和咱们宁郡王府就只隔了两条街,且穆县主与将军素来亲厚,所以属下平日里难免就多关注穆县主一些。”
鹿知山放下碗筷,一边慢条斯理地擦着嘴角,一边缓声道:“以后把心思放在该放的地方,别学得跟个长舌妇似的。”
杜衡一怔,随即对鹿知山毕恭毕敬行礼道:“是,属下遵命。”
宋福手里提着两个食盒的糕点进来,问鹿知山道:“郡王,有什么话要奴才带给穆县主的吗?”
“不必去了。”鹿知山把帕子丢在桌上,转身朝书房走去。
宋福提着两个食盒愣在膳房门口,待鹿知山走远了,才小声问杜衡:“郡王这是怎么了?”
杜衡刚刚也是因和硕公主府碰了一鼻子的灰,这时候也是一肚子问号,对宋福摇了摇头。
和硕公主府。
穆南枝这一夜也没有睡好,昨天从猎场一回来,就吩咐了下人将从猎场带回的黄羊和山鸡野兔给宰杀剥皮,她全程看着,亲自挑了一条羊后腿又捡了几只肥硕的山鸡野兔,想着给鹿知山送过去,虽然没得野猪肉,但是好歹有个由头去见一见鹿知山,
自从两个月前西槐别院一别,她已经整整两个月没见到鹿知山了,也不知道鹿知山还生不生气,若是鹿知山还生她的气,她明日就去京外的山上真的打头野猪给鹿知山送去,她就不信到时候看在野猪那么大的面子上,鹿知山这么个大男人还好意思跟她这么个小女子置气。
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穆南枝正要带着羊腿山鸡野兔去宁郡王府,谁想却见吉祥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她瞧着吉祥的表情,就知道是出了大事儿,穆南枝忙得放下了手里的牛乳茶,问道:“怎么了?你跑这样快。”
吉祥喘着气带着不解道:“启禀县主,刚才门房过来传话,说是四殿下的贴身侍卫过来了,有事儿要面见县主。”
穆南枝蹙眉不已:
“四殿下找我做什么?”
吉祥头摇得似拨浪鼓:“奴婢也搞不清楚。”
主仆俩正面面相觑的时候,只见那门房已经引着那侍卫进了正殿,那侍卫躬身给穆南枝行礼:“属下见过县主。”
“起来吧,不知四殿下遣你来做什么?”穆南枝问道。
那侍卫道:“四殿下让属下给县主送来两条野猪腿,并五斤野猪排,属下已经转交给了贵府的厨房。”
穆南枝嘴角一阵抽搐:“野野猪肉?”
那侍卫点头:“正是。”
吉祥见穆南枝不知声,暗中扯了扯她的袖子。
“多谢四殿下。”穆南枝这才干巴巴地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