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枝走近,在两人面前停下,今天她梳了个双刀髻,头戴并蒂海棠琉璃绕珠簪并一支红翡滴珠孔雀头金步摇,在冬日暖阳下,显得格外的耀目华丽,她平时鲜少梳这样繁复正式的发髻,也很少戴这样华贵的头饰,所以比平时更多了些明艳骄矜。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恭请殿下金安。”穆南枝福了福身,盈盈一拜,给鹿知岳行礼问安。
鹿知岳被她发髻上明晃晃的步摇晃花了眼,半天才道:“郡主少礼。”
“谢殿下,”穆南枝起身,不再去理会鹿知岳,她朝鹿知山走近两步,微微地朝前倾身,小声道,“郡王今日入宫做什么?”
鹿知山含笑指了指身后的礼部道:“有事儿找礼部的官员商议。”
穆南枝一怔,不知道鹿知山来礼部做什么,倒是瞧着鹿知山对自己笑,登时她的脸颊微微有些红,然后站直了身子,又道:“那郡王可忙完了?现在是要出宫吗?”
“正是,也是刚才碰巧遇到了太子殿下,所以就停下来和殿下闲聊了两句,”鹿知山道,一边又问穆南枝道,“郡主今日入宫又是做什么?”
穆南枝瞥了一眼旁边的鹿知岳迟疑了一下,有些忸怩地对鹿知山道:“就是入宫陪太后用午膳。”
鹿知岳瞧着两人的交谈模样,脸色越来越难看,瞧这两人的姿势如此亲昵,竟似是有多年相处的累积。
“正好我也忙完了,就送郡主出宫吧,”鹿知山一边对穆南枝道,一边又朝鹿知山拱了拱手,“微臣先告退了。”
不等鹿知岳答话,穆南枝也忙得跟着福了福身:“臣女告退。”
鹿知岳没说话,只是对二人点了点。
鹿知山和穆南枝并肩朝宫门走去,鹿知岳瞧着两人渐行渐远,瞧着穆南枝含笑的侧脸,瞧着她不停张合的红唇,似乎还能听到那嘴唇发出来的悦耳笑声。
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鹿知岳觉得自己异常可笑,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自己眼睁睁地看着穆南枝离去呢?
不管是在猎场,还是在皇宫,明明他才是最尊贵的东宫储君,明明他才是大荔未来的天子,但是为什么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看着她一步步走出自己的世界?
鹿知岳觉得可笑、荒唐又可悲。
“殿下,”跟在鹿知岳身边的侍卫见鹿知岳一直这么呆呆站在原地,半天都一动不动,这才硬着头皮提醒,“殿下,万岁爷还在御书房等着您回禀呢,殿下您看您是不是先去礼部找几位大人商议?”
鹿知岳这才回过神,他转过了身,一步一步地朝礼部走去,他不断地在心里发问,为什么自己这个太子竟当得这么窝窝囊囊?他拼尽全力爬上这个太子之位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不甘心!
他怎么能甘心?!
鹿知岳紧握双拳,努力地压抑着翻江倒海的一颗心。
“告诉徐大人,咱们的事儿怕是要提前了。”鹿知岳冷声对贴身侍卫道。
那侍卫一怔:“殿下,您已经下定决心了吗?不用再和皇后娘娘商量一下?”
鹿知岳摇摇头:“不必了。”
“是,属下明白了。”
穆南枝进宫的时候是坐着轿子来的,但是这时候遇见了鹿知山自然就不大愿意再坐轿子了,只是瞧着鹿知山微微跛着的脚,又有些犹豫:“表哥,你的腿怎么样了?”
鹿知山笑着拍了拍大腿:“只要囡囡不让我绕城三圈,应该都没事儿。”
“好端端地我让你绕城三圈做什么?没得我还没过门,就背上了个悍妇的名头,”穆南枝“噗嗤”笑了,顿了顿,穆南枝又道
,“只是表哥既然腿脚方便,那不如咱们就一道走一走,我还没和表哥一道逛过街呢。”
鹿知山勾了勾唇:“去年元宵节那次也不算吗?”
<strong>auzw.com</strong> “那当然不算,黑灯瞎火偷偷摸摸的,当然”穆南枝登时又红了脸,忙得假咳嗽了两声,尴尬地转移话题,“表哥你用午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