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过娶亲吗?”鹿知山很是热心肠,一脸坏笑打量着赵靖廷,“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有遇到上心的女子?我是不信!”
端着茶水进来的谢伦,闻声一怔,还是恭恭敬敬把茶水放到了两人面前,然后又躬身退下了,赵靖廷面前的是普洱,鹿知山面前的则是苦丁。
赵靖廷看着面前橙红的茶水,愣了好一会儿才道:“永湛,不瞒你说,我还真是没有对谁上过心,我也没有想过成亲,成日里放眼放去都是糙老爷们儿,哪儿就能遇到合适的姑娘了?”
“那周燃呢?”鹿知山抿了一口苦丁,忽然问道,“她可不是什么老爷们儿,可是一等一的好姑娘,你们两个素来不是相处得很不错吗?”
赵靖廷抿了口茶,勾唇笑看鹿知山:“永湛,我可不是周燃眼中的那盘菜,周燃那丫头心里早就有人了。”
“哦,是吗?”鹿知山饶有兴致地问道,“是谁?怎么都没听她说过?”
赵靖廷笑笑没说话,把杯中的普洱一饮而尽。
“那七万兄弟本来是可以活着回到大荔的,”鹿知山沉声道,满眼阴郁,“如果不是因为那场突如其来的大洪水。”
杜衡深吸一口气道:“那场洪水实在蹊跷,澜沧江每年春夏之时洪水多发,但那时候却是深秋,正是旱季,哪里来的洪水?都这么多年了,我还是想不透。”
“周炽那边怎么说?可有什么进展吗?”鹿知山抿了口茶沉声道。
“回将军的话,周炽这些年一直私下调查此事,只是此事事关大荔、吐蕃、暹罗三国,且又过了这些年,实在难查得很,周炽到现在也没有什么进展,怕是还得等些时日,”杜衡抹了抹眼角,兴许是觉得气氛太凝重,他忙得转移了话题,“对了王爷,周炽今年又高升了,听闻年后吏部就会颁诏,晋他为从二品广西巡抚了。”
鹿知山抿唇一笑:“那小子倒是官运高照,这几年几乎是一年升一级,幸得当初没让他上战场,而是把他送入了仕途。”
“属下才不管他是不是官运高照呢,属下只知道他如今做了广西巡抚,咱们就更加不用束手束脚了,”杜衡喜上眉梢道,“将军,前一阵儿,周炽又在广西发现了一座银矿,比先前的那个银矿规模更大,出银率也更高呢。”
鹿知山笑着点了点头:“那你岂不又要满大荔的置地去了?”
“将军惯会打趣属下,”杜衡笑着抿了口茶,又对鹿知山道,“不过置地是必然的,江南富庶,地产丰富,但凡肯下本,就不愁没银子赚,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咱们如今手头上银钱富余,以后每年可以多给赵将军二十万两,难得北境平定,咱们可得趁机加紧练兵。”
鹿知山也点点头:“正该如此,赵靖廷如今麾下已有多少士兵了?”
“启禀将军,明面儿上库伦大军只有五万,但是暗中已有十三万之众了,那些士兵都是西北本地人,为人忠厚朴实又体质强悍,是上好的征兵人选,且咱们待士兵又好,农忙时劳作,农闲时练兵,又有军饷可领,那起子士兵对将军无不感恩戴德忠心耿耿呢,”杜衡又补充道,“只是赵将军不方便经常露面,大部分时间都是谢伦在练兵,咱们西北基地如今规模甚是可观。”
鹿知山很是满意:“赵靖廷是练兵的一把好手,如今又把谢伦给带出来了,真是从来不让人失望。”
杜衡笑道:“假以时日,这位小谢将军必然是要让咱们眼前一亮了。”
嘉盛二十三年正月十四
太和殿。
成远伯冒着鹅毛大雪入宫求见万岁,却被赵如海挡在了太和殿外。
“伯爷,万岁爷和宝郡王正在御书房里头商议
朝政呢,今儿怕是没空见您了了,您还是请回吧。”赵如海好言好语地劝成远伯先回去。
成远伯一脸悲愤难抑,摇了摇头道:“万岁爷既是现在没空,那老臣就在外头等着就是了。”
“伯爷,您这又是何必呢?”赵如海叹息着道,摇了摇头,吩咐了一位小太监过去给成远伯举伞挡雪,他这才转身回了大殿。
赵如海小心翼翼地挑着帘子进去,御书房内气氛有些凝重,鹿明巍端坐上位,盯着桌上的奏折,宝郡王鹿知河则小心翼翼在一边儿伺候着,连大气儿都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