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就去办。”赵如海应声退下。
嘉盛二十三年九月末
万岁降旨,晋宁郡王鹿知山为正一品宁亲王。
将巡防营交由恭郡王鹿知川统御。
延禧宫。
万贵妃冷冷地盯着手里的白茹茶盏,蓦地抬起手就要摔在地上,却被鹿知河给拦住了:“母妃!您摔个杯子事小,若是传到父皇的耳中,以为您是不满圣意,那就事大了!”
万贵妃恨恨道:“万岁爷晋升了大皇子,转眼又把巡防营交给了二皇子,他如今竟是一点儿也不顾惜咱们母子了!”
鹿知河脸色也不好看,却还是压着火宽慰万贵妃道:“宁亲王不过是个瘸子,恭郡王又被毁了容,纵使父皇如今肯抬举他们,难不成他们就真的能成了气候不成?母妃又何必因此动怒?”
万贵妃愤然道:“纵使宁亲王和恭郡王成不了气候,可是瞧着你父皇如今的架势竟是真不打算顾及本宫和你的脸面了。”
“父皇不光不顾及母后和父皇的脸面,这一次不是也没有顾及丽妃的脸面吗?”鹿知河动手给万贵妃沏了杯茶,拉着万贵妃坐回了软塌,一边继续道,“儿臣可是听了玲珑公主和丽妃娘娘可是前后脚地到父皇面前抹眼泪儿的,只怕父皇被他们这对母女哭得实在烦了,虽是惩戒了东宫,可是丽妃却一点儿好处都没捞着,反而因此和皇后越发势同水火了,只怕这往后连太后都不会待见她了。”
“你说的也有些道理,”万贵妃抿了口茶,总算消了点儿气,顿了顿,又问道,“你的意思是你父皇这一次晋封大皇子,抬举了二皇子,都是在给本宫和丽妃提个醒吗?”
鹿知河叹息着道:“舅父乃是户部尚书,与太子妃检不检点一事原本没有关联,但是舅父却当廷驳斥右相,明显显地就是越俎代庖,不但右相差点被当场气晕了过去,就连父皇当时就动了大气了,结果父皇甫一回到御书房又赶着丽妃去抹眼泪儿,父皇哪有不气的?趁机打压打压咱们和丽妃,这也就顺理成章了。”
“太子被幽禁东宫都快两年了,万岁爷却始终没有废太子的意思,本宫哪儿有不心急的?你舅父自然也心急,趁此打压打压右相也在情理之中,谁想偏生触了万岁爷的逆鳞,”万贵妃蹙了蹙眉,叹息道,“如今本宫是越发看不透你父皇了,就这么一直幽禁着太子,冷落着皇后,但是却再没有下文了,这都两年了,万岁爷到底存着什么想法?”
鹿知河沉声道:“父皇的心思哪里是咱们能揣测的?如今既是知道父皇厌烦什么,那咱们避着就是了,终归太子仍旧出不了东宫就是了。”
万贵妃珉了一口茶,忽然又看向鹿知河:“本宫听闻,在早朝之上,左相可也没闲着,也驳斥了右相,怎么你父皇却不迁怒于大皇子,反倒还晋了大皇子的位分呢?”
“自段氏病逝之后,左相府和宁亲王府就彻底划清了界限,”鹿知河抿了口茶,继续道,“儿臣听闻,几年前与宁亲王最是交好的赵靖廷来京师讨要抚恤银子,在京师到处碰壁,后来走投无路只得去求左相,原是想借着宁亲王的
面子求左相相帮的,结果那赵靖廷在左相府门口足足跪了一整天,左相都都没露面,后来吩咐了下人塞了一千两的银票把赵靖廷给打发了,可见左相府自那时候起,就打定主意明哲保身,再不与宁亲王府有往来,这样的事儿连儿臣都知道,自然也瞒不过父皇,父皇自然也不会疑心左相是在为宁亲王摇旗助威。”
万贵妃叹息道:“从前左相府因搭上了宁亲王而在朝中水涨船高,后来也是因为宁亲王备受万岁冷遇,后来及时止损,切割干净,这些年倒也不算受宁亲王牵累,如今右相府日子难过,他们左相府怕是又要得意了,这真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朝上没有永久的赢家,父皇更是不允有这样厉害的人和势力存在,”鹿知河点头道,“所以母妃,咱们日后行事更要慎之又慎,母妃在后宫切不可再打压皇后和丽妃了,舅父在朝中也不可再冒进了,没得又扎了父皇的眼。”
“也只能如此了,”万贵妃叹息着,不甘心道,“只是这一次没得到巡防营,实在可惜,倒是便宜了那近来都不声不响的恭郡王。”
“说不定父皇就是喜欢恭郡王的不声不响呢。”鹿知河轻声道。
万贵妃点点头:“那以后咱们也不声不响。”
“是,母妃所言甚是。”鹿知河叹息道。<!--r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