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知府将知府衙门腾出来供宁亲王居住,宁亲王也没有客气,询问了一众当地官员旱灾情况,说定了明日亲往城郊视察灾情,就急匆匆回了知府衙门后院,梳洗更衣去了。
杜衡急匆匆入了衙门后院,鹿知山已经梳洗好了,正在膳房里头用膳,甫一见着杜衡进来,忙得放下了手里的碗筷,急急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启禀王爷,太后待王妃甚是严苛,日日要求王妃寅时起做早课,”杜衡皱着眉道,“这还不算,做完了早课,还要王妃抄经,王妃不擅书法,被太后几次训斥,又罚王妃跪了几回经。”
鹿知山一脸静默,盯着桌上那杯只剩下一半的牛乳茶,眼里都是疼惜,半晌才又对杜衡道:“太后甚少这般严厉刻薄,看来皇后是下了不少功夫。”
“是了,属下也是这么认为,万岁爷轻描淡写的一道圣旨放了王爷出京,皇后娘娘哪有不急的?太子好不容易重返朝堂,脚跟儿还没站稳呢,偏生万岁爷如今又忌惮朝中几位皇子跟什么似的,竟连王爷都给牵进来了,皇后娘娘生怕王爷东山再起,所以趁着万岁爷要留王妃做质子的功夫,她就求到太后身上去了,”杜衡一边道,一边给自己倒了杯茶,“王爷,这五台山可不是个清净处啊。”
鹿知山点点头:“万岁爷的人、皇后的人、太后的人,还有咱们的人,都瓜葛到了一处,那五台山上能静心诵经的人怕是没几个了。”
“王爷,王妃在五台山上可是吃了大苦头了,日日早起晚睡不说,还要三餐素食,王爷要不要派人日日给王妃送些餐点过去?”杜衡问道。
鹿知山摇了摇头:“人多眼杂,传到太后的耳中,她又要受苦了,还是算了。”
杜衡心下纳罕不已,平素王爷最是受不了王妃吃一丁点儿的苦头,这一次怎么竟这般冷静?都有点儿不像他了。
“玉禅院厨房里头的师傅是宫里去的,还是五台山原本的师傅?”鹿知山忽然问。
杜衡忙道:“属下让人打听了,太后不喜待太多侍俾随从,所以厨房里都是五台山清戒庵里的尼姑,每次太后上山清修,都是清戒庵的尼姑过去伺候太后的。”
“六百里加急让咱们的人给清戒庵送去五万两的香油钱,”鹿知山随即道,“让他们每日给王妃额外准备一道荤食。”
杜衡嘴角一阵抽搐:“王爷,尼姑怎么会杀生?又怎么会动荤腥?”
“那就给送去十万两,”鹿知山一锤定音,“再让他们每天给王妃送一杯牛乳茶去。”
杜衡嘴角抽搐地更厉害了:“好,属下这就去办。”
杜衡憋了一肚子的词儿。
老天啊!
十万两!
就为了每天让王妃吃上一顿肉外加一杯牛乳茶!
他赚点钱容易吗?!
容易吗?!!
走出膳房之后,杜衡手脚在空中无声地挥舞了好半天才表情才恢复过来,然后一脸淡漠朝前院走去。
翌日。
宁亲王和户部工部的官员,在苏州知府的带领下,前往苏州城外视察旱情。
只是才下了马车,还没走出两里地,宁亲王的腿就跛得厉害了,一众官员忙得都停下了脚,都劝宁亲王先回城,但是宁亲王摆摆手示意无妨,只是又走了两里地,宁亲王的脸色已然惨白的下人了,深秋的天儿,秋风萧瑟,宁亲王竟是一头大汗淋漓,一众官员是再不敢走了,宁亲王只得上了马车,先回了城。
宁亲王腿疾复发,出不了门,余下的时日,都是户部和工部官员日日回府跟宁亲王禀报,宁亲王听得认真,但是却并无治灾经验,最后也是听着
工部官员的建议,定下了额由运河引长江和运河水入湖渠灌溉的法子。
当下工部出技术,户部出钱,在当地雇佣河工劳力,挖河渠的挖河渠,制水车的制水车。
鹿知山将江南情况详细奏表,送至京师。
嘉盛二十四年十一月初
京师。
御书房。
早朝之后,鹿明巍把几位皇子给留了下来。
鹿明巍指着龙案上的两道奏折,看向恭恭敬敬垂手而立的四个儿子:“如今西南和江南的旱情都已缓解,不知你们几个可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宝郡王鹿知河上前,恭声道:“启禀父皇,儿臣觉得宁亲王和户部尚书都治理有方,父皇应褒奖此次赴江南和西南治旱的有功之臣。”
鹿明巍抿了一口茶,看向鹿知岳:“太子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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