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爹爹,”方珍璃收下了红包,又转身走到郑作阳的面前,然后盈盈下拜给郑作阳行礼,“珍璃给哥哥拜年。”
如今,郑作阳和方珍璃兄妹相称。
郑作阳的目光在方珍璃的身上流连,甫一对上方珍璃的目光,忙得挪开了眼,他忙得上前扶了方珍璃起来,一边从怀里取出还没有捂热的红包递给方珍璃,有些尴尬道:“我只给始休包了红包,竟没给妹妹准备红包,只能把伯父才给的红包转给妹妹了。”
方珍璃也没客气,伸手接过了郑作阳手里的红包,一边又福了福身子:“拿妹妹就谢过哥哥了。”
“哪儿有你这样的?真是不懂礼数!珍璃快把红包还给作阳!”方泽端忙得对方珍璃道,“爹爹又不是没给你,哪儿有上来就抢哥哥红包的道理?”
郑作阳忙道:“是我没给妹妹准备红包,是我的错,伯父快别说妹妹了。”
方珍璃没理会两人,也没有把红包给还回去,却从方泽端的怀里接过孩儿放在郑作阳面前,小声道:“始休,给舅舅磕头。”
郑作阳被吓了一跳,忙得起身要扶起小孩儿:“始休还小,哪儿用得着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快起来!”
“哥哥,你好好儿坐着。”方珍璃看了郑作阳一眼道,这一次语气有点儿严肃。
“作阳,你坐好,始休是晚辈该给你行礼的。”方泽端也道。
“是。”郑作阳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不到三岁的小孩儿一身臃肿的棉衣,别说下跪了,走路都费劲,小孩儿还是在方珍璃的帮助下,才费劲巴拉地跪在地上,给郑作阳磕了三个头,甚是乖巧可人。
郑作阳忙得扶了小孩儿起来,把小孩儿抱进怀里,心疼道:“真是辛苦咱们小始休了。”
小孩儿却盯着他笑个不停:“爹爹新年好!”
一时间,房中落针可闻。
“郑先生,这这这不是我教的!”方珍璃的脸蓦地都涨红了,她狠狠瞪着小孩儿,“你是从哪里学来的?谁教你的!”
小孩儿被方珍璃这疾言厉色的幅模样吓了一跳,“哇”地就大哭起来,死死地抓着郑作阳的前襟,怎么都不敢再看娘亲了。
郑作阳有些尴尬地看着方珍璃:“没没事儿。”
方珍璃实在待不下去了,死活从郑作阳的怀里抢过了小孩儿就要抱着他回房去,郑作阳忙得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大红包递过去:“这是我给始休的压岁钱。”
“谢谢哥哥。”方珍璃收了那红包,抱着小孩儿急匆匆退了下去。
正堂里,方泽端和郑作阳一人捧着一杯子茶,尴尬又默契地只喝茶不说话。
是夜。
宁亲王府。
书房中。
郑作阳顶着鹅毛大雪,夤夜前来。
鹿知山和杜衡都发现了,今天的郑作阳很不正常,甫一进了书房就老神在在地捧着杯茶,一言不发也一口不喝,就那么安安静静地捧着茶,出着神。
“咳咳,”杜衡咳嗽了两声,有用手肘顶了顶郑作阳,“作阳,你怎么老出神呢?王爷刚刚跟你说话呢。”
郑作阳这才回过神来,忙得放下了手中的茶碗,一脸抱歉地对鹿知山道:“属下失态了,还请将军责罚。”
“年下事儿多,没休息好也是有的,”鹿知山抿了口茶道,“若是乏累趁着年下且好好歇一歇。”
郑作阳有些尴尬:“属下休息得很好,只是只是”
郑作阳一脸欲言又止,又还有点儿难为情,鹿知山和杜衡都看得满心纳闷,就等着他说下去,但是郑作阳却
没有说下去,低着头盯着冷掉的茶水,也不知在想什么。
杜衡到底没忍住:“作阳,你到底想说什么来着?”
郑作阳没有吭声,就那么一直低着头,半天他蓦地起身,走到鹿知山面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鹿知山和杜衡都吓了一跳。
“作阳,你这是”鹿知山忙得要过去把郑作阳给扶起来,却被郑作阳给挡开了。
“将军,我想我想娶方氏过门。”郑作阳一脸严肃紧张地对鹿知山道。
鹿知山和杜衡皆是一怔,鹿知山有些不可思议:“你说,你想娶的是方泽端大人的女儿、方氏吗?”
郑作阳点点头,无比郑重继续道:“将军,我是真的很喜欢方氏,从前还在赣南的时候就喜欢,但那个时候方氏沉浸苦海不能自拔,根本不可能考虑婚嫁,且方大人那时候也并未归顺将军,所以属下只能忍在心里,但是如今,方氏已与前尘往事割裂,且方大人也归将军麾下,所以属下属下就再忍不住了,还请将军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