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知山也朝外头看着,良久无语。
穆南枝觉得有点儿奇怪,转过头来看着鹿知山,只觉得鹿知山的脸色似乎比外头的天儿还要阴沉,她蹙了蹙眉,轻声问道:“表哥,你在想什么呢?”
“忽然就想起了一句俗谚,很贴合现在的情景。”鹿知山淡淡道。
穆南枝好奇,放下了手里的碗筷,认认真真问道:“什么俗谚呀?你告诉我。”
“下雨天打孩子”鹿知山垂头看着小孩儿,一脸和煦温柔,“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穆南枝:“你你你离我远一点儿。”
延禧宫。
宝郡王鹿知河来的时候,万贵妃正在把玩鹿明巍才赐的紫玉玉如意,她抚摸着细腻润滑的玉如意,一脸得意满足。
“儿臣见过母妃,恭请母妃金安。”鹿知河过去给万贵妃行礼问安。
“你来了,”万贵妃含笑看着鹿知河,冲鹿知河招了招手,“快坐过来。”
“是,多谢母妃,”鹿知河坐到了万贵妃的对面,目光自然也落在了那柄玉如意上,他蹙了蹙眉,对万贵妃道,“儿臣记得玉如意是突厥进贡来的宝物,一共两柄,万岁爷甚是喜欢,当时一柄赐给了纯孝皇后,纯孝皇后很是喜欢那柄玉如意,这一次那柄玉如意不是还做陪葬品,随纯孝皇后贴身下葬了吗?怎么母妃这里也有一柄?”
“你父皇今儿一早让赵公公给送过来的,”万贵妃笑得更得意了,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摩着那柄玉如意,“你父皇如今倒是比从前更贴心了。”
“父皇爱重母妃自是再好不过的了,只是父皇这一阵子,也太抬举怀亲王了,”鹿知河抿了抿唇道,“母妃,你也知道的,这一次父皇不但抬举了怀亲王,竟然还大有抬举徐氏一门的意思,那徐青舟不是也进了户部吗?就矮了娘舅一头,儿臣总觉得父皇是有意为之。”
“你父皇就是有意为之,”万贵妃慢条斯理道,一边抿了口茶,含笑对鹿知河道,“不过你也用不着太担心了。”
鹿知河不解:“儿臣如何能不担心?父皇这明摆着是要往万氏一门里头插钉子,娘舅都要急死了,私底下找儿臣商量好几次呢,今儿儿臣入宫也是想找母妃商量此事。”
万贵妃抿了口茶,不置可否问道:“你舅舅是个什么意思?”
“母妃你也知道户部对于咱们来说是多么要紧,娘舅经营了二十几年,可谓是手拿把攥,这一次娘舅没有更进一步成为右相固然可惜,但是能死死抓住户部才更要紧,可是父皇这时候偏生要让徐氏子弟进来插一杠子,”鹿知河眉头紧锁,看向万贵妃,“母妃,这些年来户部可一直都是咱们的钱袋子,若是被那徐青舟给察觉到了什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万贵妃抚摩着那柄玉如意,一边缓声道:“你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鹿知河一怔:“还请母妃赐教。”
“你父皇私底下已经命针工局制作凤袍了,你说你父皇这是个什么意思呢?”万贵妃抿了口茶,笑问儿子。
鹿知河大喜过望:“母妃所言当真?父皇这是这是要”
“你知道就好,”万贵妃笑着截断了鹿知河的话头,一边又道,“只是纯孝皇后新丧,太后又卧病在床,你父皇即便已经下了主意,这一时却也不便公开挑明,免得落了凉薄之名,这时候你父皇接连提拔怀亲王,又重新启用徐氏子弟,还不是为了日后好方便堵住悠悠之口?”
鹿知河忙不迭点头如捣蒜,喜得最都合不拢了:“是是是,儿臣这下子总算是明白了,真是太好了!母妃委屈这么些年如今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儿臣实在替母妃高兴!”
万贵妃勾了勾唇,一边轻轻拍了拍鹿知河的手道:“这段时日,你和你娘舅都安分些,事事都要遵你父皇之命,这时候断断不能再出了岔子,可清楚吗?”
“是,经母妃这一点拨,儿臣再清楚不过了,一个区区徐青舟罢了,儿臣哪里就放在眼里了?”鹿知河欢喜的都不知怎么好了,激动地握着万贵妃的手,哽咽道,“母妃,咱们总算是熬到了,也不枉这些年辛苦煎熬。”
“是啊,总算等到了。”万贵妃叹息着,拍了拍儿子的手。
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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