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间的两人虽然已经睡下了,可是烟台阁依旧亮着烛火。
含月呆在屋内,抱着琵琶声声弹着阳春白雪,寇脂染红的暗红指甲拨动的琵琶弦。
其实含月的琴艺还是非常高的,望眼潜邸之中,能把琵琶弹到丝丝扣弦声声动人的境界,也唯有含月了。
她孤独的望着窗外,窗外早已寂静无声,石榴,碧桃,芍药都已经快过凋落了,却依旧不见故人来到,眼中难免有些失落之意。
琳琅上前提醒她时候不早,该歇息了。
她依旧自顾拨弄着琵琶弦,从前她以为,凭她的姿色和才貌,就算家世不如桑榆,也一定可以留住王爷的心。
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她处处都比桑榆好,可是王爷却从不正眼看看她。
琳琅心疼道“主儿,王爷今日是不会来了,咋们还是早日歇下吧。”
含月暗淡无神的抱着琵琶,望着窗外望干了:“琳琅,为什么王爷就是不来我的房里,是我不够好么,凭什么那个南府出生的妓女都可以踩到我头上,到底是为什么啊。”
含月直勾勾的盯着琳琅,希望琳琅可以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琳琅看着自己的主子这般的难过,不禁也有了心疼之意,取过含月手中的琵琶,温和到:“主儿,恩宠是一时的,感情这世上就柳氏一人能生会养么,所谓风水轮流转,主儿这般仁慈,福泽庇佑,王爷总不会冷落你太久的。”
“是啊,那个柳氏占着自己肚子里有货,就这般羞辱我,我一定要狠狠诅咒那个柳氏,让她求子偏生女儿,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得意。”
含月眼神满是愤恨,想起今日柳抚醉在四季春几次三番的羞辱她,她就恨不得想要撕烂那个柳抚醉。
夜深了,含月渐渐也知道自己今夜也是无望了,不再继续等,灭了烛火就歇下了。
翌日一起早,顾青泓从水云间离去上朝之后,桑榆就呆在自己的屋里了,连着两日没日没夜的折磨,身子早已受不了了,顾青泓正直壮年,年轻力盛,而她不过才十八出头,如何抵御他的那边气势汹汹。
而含月则一起早就跑去了四季春找嘉绾诉苦去了。
四季春的花早已开遍,被重重花影包围的四季春,似极了人间仙境,花香袅袅,嘉绾正在替旻宁绣着荷包。
旻甯那个孩子,从小最和嘉绾亲近了,也只愿意佩戴嘉绾给他绣的荷包,若是别人绣的,不出二日,统统打赏给了下人,唯有嘉绾亲自绣的荷包,他才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旻宁早已跟随他的父亲去了尚了。
四月的春日,早已有了微微热意,春风吹过,带起阵阵玉兰香气,唯有闻着玉兰香气,嘉绾才能安心。
她倚靠在庭院下,晒着春日浴,全然是享受,一针一线精心绣着荷包,鈊妍白日里专门负责打理府里妻妾的花销用度,鈊云则陪在嘉绾身边伺候嘉绾。
含月跨进四季春,就奔向嘉绾去,请了安就挨着嘉绾坐下。瞧这嘉绾刺绣。
含月品着四季春的西湖龙井,一脸闷闷不乐的扣着自己前些日刚刚用寇脂染红的指甲。
嘉绾偶尔看看含月,发觉了她一脸闷闷不乐,好奇温言:“怎么了,莫不是谁又欺负你了?”
含月可怜兮兮的看着嘉绾,一副极其委屈的模样:“福晋,妾身委屈。”
嘉绾顿时来了兴趣,喜问道:“怎么,什么委屈,说来我听听。”
“是王爷,王爷自成亲以来,就不曾来过妾身屋里,妾身是着实羡慕桑榆姐姐啊,王爷日日待在桑榆姐姐屋里,妾身也是个女人,又如何能不希望有王爷的
疼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