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栩所住的小区,名叫胜景,住在这里的人虽不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但也是不可小觑。
比如于亭西的外公是某军区的司令员,白栩她爸白越是继明集团分公司的副总。
同个圈子所知道的消息肯定不少,傍晚的公园,就是阿姨大妈们八卦的专场。
白栩才刚踏入公园,还没来得及欣赏一下大妈们的舞姿,就被人喊住了。
“小栩!”
白栩回头一看,立马乐了,送上门的消息通啊。
唤她的女人四十来岁,身材微胖,热心爱管闲事,是夏合的同事。一张嘴一旦说起八卦来就很难停下,她妈妈有时候去送点东西,说很快就回来,但一般起码要一个小时以上才会回来。
“严姨。”白栩甜甜地唤了声,走向她。
她亲切地向白栩招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
“诶呀,好久没看到你了,今天怎么来公园啦?散步吗?”严姨抬眼望了下四周,“就你自己呀,你妈没跟你一起来吗?”
“我妈在家还没忙好呢,我有些问题不懂想去找于亭西,他没在家,我就四处走走。”
严姨对白家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爱怜地抬手摸了下白栩的头,“你妈就是太严厉了,放轻松些,别太逼着自己啊。”
她摇摇头,有些自责道:“不是的,是我自己太不用功了,我妈也是为我好。”
严姨有些惊讶白栩的转变,她从小看着白栩长大,白栩什么脾性大家也是知道一二的,在家天天闹腾,夏合隔三差五就会跟她抱怨一通,虽然认为夏合重男轻女的行为不认可,但同时也觉得白栩这脾气,难怪他们家区别对待了。
以前白栩要是遇到小区阿姨们的关怀,定要趁机大吐一番苦水,那时她不知道,别人哪是真的关心她,她的言论只会成为大家的饭后谈资。她妈妈虽过分,但她在别人的嘴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严姨看着她乐呵呵地说,“真的是懂事了现在,你妈前几天还跟我念叨过你呢,这下可以放心了。”
“哪里,我需要做的还有很多呢,我现在要向于亭西看齐,上次月考他还考了年段第一呢,于叔叔跟他外公外婆肯定很欣慰。”白栩腼腆一笑,装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亭西啊...”严姨顿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末了轻叹了口气,“人是挺乖的,就是有些可怜。”
来了来了,白栩见话题成功转移到了于亭西上,按下内心的激动,轻咦了声,“严姨,你为什么这么说呀?”
“你跟于亭西待了这么长时间,他没告诉你呀?”严姨有些奇怪,随即了然,“也是,这事情他本就不好说,再加上他那性子。”
严姨双眼一亮,微微靠近她,“他爸爸再娶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比他爸爸小了十来岁,听说很不乐意跟亭西一起住呢,他爸爸没法只能把他送到他外公这。而且啊,孟婶自从亭西她妈不在了之后,精神出现了点问题,沈叔又不常在家。叶奶奶说她有次在后院,听到他外婆正对他破口大骂呢!”她摇了摇头,惋惜地继续道:“当初她妈那事,只说是交通事故,具体的我们这些外人谁也不清楚,反正之后孟婶就变了。亭西他爸爸不来接他回去,诶,就算接回去,估计也不安静。孟婶情绪又不稳定照顾不好他,亭西生病去医院都去了好几次,怪可怜的,你平时都照顾着点他啊。”
白栩对这些事有印象,高一高二的时候于亭西经常进医院,还骨折过。她记得有一次很严重,于亭西似乎是误食了什么有害物质,洗了胃在医院住了好几天。出院后,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俊俏的脸蛋惨白惨白的,夏季校服挂在身上,仿佛一推就倒,惹得她难
得的起了丝内疚。
她一直不知道,他在家是这般境遇,想到自己当初所做的种种,白栩的内心几乎被歉疚弥漫,丝丝的抽痛着。
白栩轻轻地应了声,跟严姨寒暄了几句就回去了。她不死心的又去了他家门口,手放在门铃上,刚想按下,又停住了。仰头望着二楼,待了一会离开了。
晚上,洗完澡,白栩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有些飘。这一切是这么的真实,应该不是梦吧,希望不是梦。
虽然回到过去,自己当初的一切努力化成了泡影,回到了最痛苦的地方,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一睁眼就回到那个没有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