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弦一郎此时正端坐在剑道室的矮桌前。室内很暗,唯一的光源是庭院里矮矮的路灯。少年棱角分明的脸在这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只有那拧紧的眉头怎么也无法忽视。
少女的倩影始终无法从他的心头消散。这自然不是因为什么暧昧的心思。可也让人难以忽视,心烦得很。
他少有如此心乱的时候,还是平时的修行不够严格啊。
少年坚毅的脸庞上,眉头紧皱,剪裁整齐的黑色短发上还挂着汗珠。
“弦一郎,练剑道需要心静。”
真田弦右卫门打开了剑道室的门,站立在门口。
“祖父,让您担心了。”
真田弦一郎迅速的站了起来,一丝不苟的行礼。
真田弦右卫门凝视着这个和自己十分相像的孙子,多年警官的经验告诉他,弦一郎今天的状况实在是不太对劲。但他没有多问,而是走了进来,抬起大掌拍了拍弦一郎的肩膀。
“祖父,我今天在一个女孩的身上看到了和真田家一模一样的吊坠。”
弦右卫门眯了眯眼睛,盘腿坐定。示意弦一郎也先坐下。
“我没有看错的可能,这样的吊坠我带了十几年。”
真田弦一郎的眉头皱得更深,手心上躺着一条和奈奈一模一样的项链。
弦右卫门摸了摸自己已经没有一根头发的光头,饱经风霜的双眼中也有一丝迷惑。
“算上分支,真田家与你年纪相近的孩子都是男孩。”弦右卫门摊开手掌,细细算着,花白的长眉微微抖动。
真田弦一郎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她的名字是浅田奈奈。”
“浅田…”
真田弦右卫门捋了捋自己全白的胡须,叹了口气。
“祖父,您是想起了什么?”
“人老了,记忆也不太好,只是个耳熟的名字罢了。”
“祖父…”
“弦一郎,如果有可能,多照顾照顾那个孩子。”
“祖父,莫非她是…”
弦一郎的心中闪过一个很荒谬的想法,但他很快又低下了自己头,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感到羞愧。
“你父亲不是那样的人。”弦右卫门诡异的停顿了一下,重重的叹了口气。
“非常抱歉!”真田弦一郎的脸一红随即又变成了黑色,他只感觉羞愧难当。
“你不要多想。总归是当年一桩孽债。”弦右卫门晃了晃头,起身站立走了出去。
“谢谢您,祖父。”真田弦一郎低下头,真心实意的说道。
此时他的心境已经明朗了许多,虽然他仍旧不知道真相,这让他有些介怀,但以他对祖父的了解,祖父估计并不像面上这般平淡,他大概也会出手处理这件事吧。
至于自己,就像祖父说的那样,好好照顾这个女孩便是了。
浅田奈奈的悲惨生活,便从这一刻起正式拉开序幕。当然,泡澡泡得昏昏欲睡的奈奈是无法知道这一切的。
第二天一大早奈奈便被黄濑凉太叫醒了。
黄濑硬磨着要和她一起去上学,说上学途中实在是太无聊了,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奈奈很想回一句,走路就走路为什么一定要说话,可她也实在受不了话痨凉太的唠叨,还是答应了他,还搭上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便当。
“凉太,你就是个无赖。”奈奈微扬着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澄澈天空,怅惘的说道。
“小奈奈,不要用这种语气说出这种话了。”
黄濑凉太笑脸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