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走了。
不想打扰兄弟们,不想赵云跟着她,于是由带花花到动物御医所到与牠告别、看着医生施针让牠渐渐停止心跳,到最后火化的过程,都是只有太史灵一个人独自面对。
抱着那小罐的骨灰,以为自己对生死已麻木了,没想到还是无法接受。
花花就像有预感知道自己要离开,注针前一直蹭着舔着太史灵的手、喵了她几声,彷佛在与她告别一样。
小心翼翼把花花的骨灰放进了小提袋里,平伏了自己的情绪回到学校,如常的上课、如常的吃饭、如常的做她如常做的事。
只是啊,心里还是空空的。
同学,小心!
还没反应到发生什么事,垂头丧气在图架列流连的太史灵才抬头,便看见了书架猛然向自己倒下,除了本能反应挡住头外,也没时间让她躲。
就在危险一瞬间,闭上眼抱头的太史灵感觉到被人用力一扑,扑倒在地,整个人被紧紧拥着,连后脑勺都被大手盖着,极力不想她有一丝受伤可能。
碰碰碰的声音此起彼落响起,纷纷掷落拥着太史灵的那个人的身上,书架的倒落亦压住了他。
整个世界彷佛安静了一秒,继而,图书馆里目睹这一切的学生们纷纷惊恐尖叫,亦有合力搬开书架的。
赵云!是赵云!
什么?赵云!?
离意外现场最近的人大喊着,女生们闻言更是惊慌失控的叫喊着,被赵云压在身下的太史灵也睁开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那张脸。
赵云……一抹鲜艳的血红映入眼内,她颤抖的伸手为他按住了伤口,惊魂未定:你、你流血了。你怎么会在这?
疼吗?妳有受伤吗?赵云虚弱且担心的问太史灵,顾不得自己的伤势,一昧柔声的安慰她:没事了,我在呢。
压在赵云身上的书架被搬开,在旁的女孩子们立刻扶起了他,松开按住他伤口的手,太史灵亦缓缓的爬了起来。
膝上传来一阵刺痛,太史灵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也受伤了,但比起赵云,她的伤根本不算什么。
谢谢。我……
赵云欧巴、赵云欧巴、赵云欧巴!小乔穿过了人群,高声呼喊着赵云,完美的打断了太史灵还没说完的话
跑到了他的面前,小乔惊呼:你、你、你受伤了,我和你去保健室包扎。言后拉起赵云的手,然而赵云却是轻轻的把手从她手里抽开了
小乔露出了错愕与不解,不明白为何赵云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用麻烦妳了,也不用担心。对小乔报以淡笑,再作揖向各位同学说:谢谢同学们帮忙,先告辞了。大步在小乔身旁走到了太史灵面前,说:麻烦鬼,去包扎。
赵云对小乔一反常态的态度让作为旁观者与当事人的太史灵欲言又止,却见赵云伤口还在渗血,因此没有多加发言,向大家鞠躬道谢道歉后,就急急着着赵云的脚步离去。
一拐一拐的随着赵云到保健室,不见常驻这里的师傅,太史灵便自行翻出了消毒酒精与纱布,想帮赵云的伤口消毒。
妳坐下,妳受伤了。想夺过她手上的东西,不料她死不放手
你比我严重。她坚持不松手,眼神里带着一丝固执,淡淡的说:是我害你受伤的,对不起。
妳又道什么歉?这不关妳的事。赵云语中带急,既不想她自责,亦不想她会胡思乱想:我说过我要把妳留在我视线范围的,因为我不想妳出事不想妳受伤。我不敢假设若我没有跟着妳,没有及时保护妳,那后果会怎样。
太史灵静静的拿着聂子挟起棉花球,沾了沾消
毒用的酒精,想伸起手帮他消毒,无奈人矮手短,碰不着。
垂下手把聂子递给了他,她说:你还是自己来吧。
默默接过聂子,赵云没有先处理自己的伤口,反而是单跪在她的面前,扶住了她的小腿,为她膝盖、小腿所擦伤所被刮伤的伤口处细心的消毒。
感觉到她下意识想往后退,他皱了皱眉头,并无说些什么,就专心的做着他现在要专心做的事情。
不习惯这样的赵云,不,应该是说,现在的太史灵不习惯对她如对待迷恋他的那个太史灵的赵云。到了嘴边的话,太史灵还是选择了先吞回肚子里。
如果是以前的她,大概这么小的举动也会心乱如麻吧?
为她膝上的伤处贴上了粉红色小猪的OK绷,他满意的笑了笑,仰头望着一脸平静的她:好了,记得要是沾了水,一定要擦干,不然发炎就槽了。
赵云。
嗯?
……没、没事了。
看得出她藏着了欲言又止的心事,赵云没有追问,亦不想探究,因为他知道那不会是他乐意听到的。
主动夺去他手上的聂子,抱着一颗不想欠他人情的心,太史灵一手拿消毒药品、一手拿聂子,站在了木椅上,刚好身高与他平排。
我帮你吧,毕竟你救了我。
把沾满酒精的棉球压在他仍未完全停止出血的伤口上,仔细的检查着,怕挫伤的伤口太深。然而并无发觉自己和他凑得多近,彼此一呼一吸的气息,都能互相感觉到。
赵云的目光全专注落在太史灵那认真的小脸,未施粉黛的容貌不见得比上妆的差,看她小小的眼睛眨了眨、闻着专属于她的那鼓淡淡的铃兰花香气,令他有种莫名的鼓燥感、有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你不止这里受伤了吧?为他贴上了绵纱布,她几乎是带着肯定的语气说出这句话:不过,应该没伤到筋骨。
书架这么重,每本,这么一砸,至少瘀伤和肌肉受伤是一定的。何况在江东时寒暑假都随着二少爷和哥哥行军,多少她也从他的动作里看得出来猜到一点点大概。
摇摇头,他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