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做了一个梦,让他感到窒息的梦。
在惊醒的一刻,梦里的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唯独遗下了真实的窒息感与久久未散的依稀片段。
他梦见了太史灵杀他。
应该是这么说,他梦见的那个人,是太史灵没错,不过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太史灵。梦里的太史灵,一双有神的小眼睛失去了原有的光彩,瞳仁红得如被染上了鲜血,一袭红衣夺目得让人感到陌生与刺眼。
左心室传来的一阵刺痛,差点让赵云以为自己的心脏确实地被梦中的太史灵一刀插中。
以冷水洗了把脸清醒自己,赵云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无力感排山倒海侵袭,即使再多的想做也要被理智压制,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
他很痛,他真的很痛。
无时无刻牵挂着一个人的安危,想做不能做,所有的情感也只能压抑亦不可肆意释放,这种无力的痛一直绞紧着,痛得令人也没有想流泪的冲动。
太史灵,妳到底现在怎么样了?我真的很想妳。
我真的很想妳,很想下一秒就到妳的身边……
他真的快要疯了,他真的要被她搞疯了,他真的要被自己的恐惧所压疯了。他没有把握可以做到老前辈所叮嘱的事,也没有把握让自己的理智可以牵制情感,可是他更知道如果要保护她,他必须要做得到。
而同时,在曹家大宅不远处,站着了一个与太史灵像倒模般复制出来的女孩子紧盯着赵云房间的那扇窗户。
与太史灵不一样的,是眼神眉角所流露的冷淡与复杂,以及发型的改变。
阿九,妳是终于有决定了吗?林先生……也就是太史灵儿时照顾过她的林伯伯捻着白须踱步到阿九的身边,言语间带着期盼
我只是想来这里看看,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罢了。阿九转身而去,言谈间不带一丝情感的波动
妳选择了。
我没有。阿九转身截断了林先生的话,冷漠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愤怒,语调仍然是冷得可以将四处结冰:只要是我的分.身,只要是他的分.身,生生世世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这是我们的宿命,从千百世以前已经注定的。
妳应该要相信,无论神或人或是魔,都无法决定永恒注定的宿命。早知道阿九会有如此反应,林先生也不意外:若妳心里没有一点点期盼,又岂会来到这里?又岂会在金时空做出了妳第一个选择?
阿九有自己的命运,太史灵有自己的命运,其余所有时空的分.身都有该走的命运,可能一开始都是注定了悲剧,然而当有人插手了,自然就会改写。
十多年前他在银时空拉拔了太史灵一把改写了她的命运,十多年后,由太史灵的分.身原本属体去拯救自己,一切都不是没有可能的。
每一个分.身都必会有一个原生属体,无论是神、人、魔,在每个时空和时空夹缝里都会有分.身,而其中一个分.身,就是分裂的原生属体。
有些人的原生属体与分.身存活时间是只有一辈子的长度,完结了,便不会再出现;有些则是无限反复的转生回到这个世上又遇到某些人,多半,都是带着了永世的惩罚而要不停重复这样的痛苦与悲剧。
你说够了,我也该要回到金时空了。无视了被一语道中的戳穿心底秘密的话,阿九走往了时空之门,推开前略有丝绝望的悲伤现于眼里回望着林先生:无论是以前抑或现在,不管是那个时空的我和他,注定是无法改变的结局,是我改变不了的结局。还有,你该记得,我现在不叫阿九,我叫麦麦。
话毕,麦麦跨进了时空之门,在她完全进入之后,门也随之消失,剩下了看破一切的林先生在原地。
若妳放得下,也不会选择糟蹋自己让一切重来……
麦麦与赵云在金时空的分.身,也就是赵云的分.身原属体,有属于他们的故事所进行着。然而每个时空的他们都有注定的悲剧收场,每一生每一世都无法改变,唯独了这一次,或许是有扭转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