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笑,还是轻轻点头。
只听骆寒道:“小敛——有话传?信呢?”
小姑娘右手用力向左袖中一撕,里面中衣的袖管就被撕了下来——原来易敛却把信写在一件中衣袖上让她穿了过来。
骆寒认出那熟悉的字迹,并不马上就看,却先静静地看向身外。
不知想了些什么,这才低头看信。
骆寒很快看完了袖上之书。又看了两遍,才揣进怀中。
星光下的人,一时都没有话,只那小姑娘把当时雨驿中的一曲低低唱来:“……共倒金荷家万里……家万里……”
“……难得樽前相属……”
她知道骆寒喜欢这首歌,她年岁不大,却已经看出来什么,因而唱死这首歌,希望骆寒开心。
骆寒那晚没有宿在柴房,他把柴房让给了那祖孙二人,自己一个人去了村外。冬很冷,他还是躺在了一块略干的地上。这些天经历很多很多,他只想看看陪了他一生的星星。
十二月十七,他就要面对此生以来最严酷的一个挑战。可是他觉得很累,生活总是不断把你打击成碎片,所有顽强的人不过是勉力自己拾取那碎片将之再粘合起来。
但粘起后的人形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人呢?
这段日子是他此生中状态最不好的日子。但在这样的日子中,他要迎来与袁老大的一战。
“什么……你说它要什么?”萧衍诧异地看着叶浩然,他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叶浩然慢条斯理道:“痛制胡杨做的木杯!”
“这不太可能。”萧衍无奈道。
易敛和骆寒的关系来看,萧衍也不会把木杯据为己有。
叶浩然看了眼萧衍,淡淡道:“为什么?”
萧衍抚额道:“因为这是救命的东西……”
当下就慢慢讲述了痛制胡杨和易敛的事。
叶浩然听后,思索片刻,慢慢道:“三年就换一次杯子对否?”
“是。”萧衍明白了,“药效消失的也可以喽?”
“可以。”
“那就好办了。”萧衍点了下头。
他们一出现就是带着昏迷的萧如,此时他身处的位置似乎也不是当初的石头城。萧衍这才有闲工夫打听一下情况。
有寄堂并不是一个酒楼,而是一家世族的郊外园林。堂外,草木规整,大有格局。堂内,精雕细刻,缕绘双绝。
此时很是热闹。
这是文府的产业……
萧衍忍不住走到人堆里找了一人随口问道:“文家今日怎么肯下这么大力气,用上这么多银子,弄起这个大会?——江南一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人不由笑了,只听一个老
者道:“老兄,快别这么问。别人听到了,怕真要笑掉大牙了,八成还以为你来自世外桃源。”
萧衍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疑惑道:“到底什么事?今儿的主客是谁?竟值得文府这么出面招待。对方与他交情之厚一至于此吗?”
旁边人哑然失笑道:“要说主客,倒还没来,但提起来别震坏了你的耳朵,吓破了你的胆。说他们与文府交好,那倒真是个大笑话了。你什么时候见文家对故交友好做事这么大方体面了?能让他们这么费心费力的,除了强敌大仇外,嘿嘿,还有什么人?文府算不会为什么真正‘交好’之辈下这么大本钱的。”
旁边一个老成的人不忍戏他,忍笑道:“主客就是缇骑统领袁老大,还有一个就是近来轰动江南的‘弧剑’骆寒”
萧衍一怔……他突然想起来了。龙虎山九大鬼中有人说过,若是骆寒躲过三次伏击,与他紫金山一会……
这里是紫金山?
旁边一个少年已慨然吟道:“一剑西来,相会一袁;秋末冬至,决战江南——这话你都没听过?只怕这话倒不是那骆寒传出来的,而是江南文府。他们期盼的冬至一会已拖得太久了,好容易等到这一决到来,今天他们怎会不欣然开筵?”
“今天?怎么这么快?”萧衍一惊。
“不快了。自骆寒逃脱袁老大三次伏击都过去大半个月了……”少年人说。
大半个月……
萧衍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时间有点问题啊……
“老大……这玉有点不靠谱”
“嗯……它第一次尝试,多送了一个人来,能量消耗过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