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可?”叶浩然已经决定融入此间,也选择接受与刘裕的纠葛。
上心,又如何不可?
刘裕与燕飞来到帐后的空地,三匹马在临时搭成的马房内悠闲地吃着草料。
燕飞拍拍他肩头,道:“你也得小心点!屠奉三若非浪得虚名之辈,你的旅程将是荆棘满途。”
刘裕微笑道:“我已想遍所有可能性,包括被老屠看破是个陷阱。坦白说!我是故意行此险招的,个中的苦与乐,只有自己清楚。”
燕飞讶道:“刘兄似是满怀心事,究竟所因何事?若你状态欠佳,今晚勿要上路。”
刘裕从容道:“将士出征,谁不是满怀感触,心悬爹娘妻儿!我不过是突然想起自己的心上人,可是一旦踏足战场,便再没有时间去想任何事情,只会想着如何保
命。”
燕飞皱眉道:“你看上了何人?”
刘裕知道自己漏了口风,摇头道:“燕兄你又何必多问。”
燕飞笑笑道:“我只是好奇何人能让一向以事业为重、志向远大的刘裕也恋栈不舍。”
刘裕苦笑道:“思念和单恋是很花费精神的,可恨的是感情总像失控的野马。”
趋前几步,进入马房,刘裕抚摸拓跋仪送来的骏马,初步建立人马的关系,一边道:“拓跋仪赠马这一招非常高明,使一切不合理的事变为合理,完全可以当做是因为向他接马而泄露我要离开的事。”
此时高彦捧着一个装满东西的行囊来到马房,道:“里面的宝贝花了我近五锭金子,全是最上等的货色,刘爷吩咐下来的清单购备齐全,没吩咐的也给你添置不少。”
转向燕飞道:“千千有请,刘爷当然没有空,燕爷你快去应召。”
燕飞拍拍刘裕肩头道:“你和高小子研究一下可以救命的家当,我转头回来送你走。”说完往千千的帐篷走去。
高彦道:“我给你的是最上等的东西,这个挂背的行囊,则是我每次出门的随身法宝,不要小觑它,是以罕有的乌头穿山甲的坚皮浸制而成,可以护着你背心。”
刘裕正把一张□□挂在探手可及的马侧处,二十四枝箭矢整排连布囊安装在另一边,感激地道:“你这小子很够朋友。”
高彦亲自为他挂上行囊,道:“你拔刀时用点巧劲,记着索钩在你右边,迷雾弹在左边,你试试看。”
刘裕探手往后,从行囊侧的小袋找出可以弹簧射出索钩的铁筒子,顺口问道:“索子有多长?”
高彦欣然道:“说出来你或不相信,这宝贝是由北方巧匠精制,分三重关钮,可分别射出两丈、三丈和四丈远的索钩,收发自如,是我以重金买回来,是由坚勒天蚕丝织成,一般庸手休想可扯得断它。”
又拍拍行囊道:“里面除你要求的东西外,还有刀伤药,希望你用不上吧!”
刘裕看着高彦,突然问道:“他呢?”
高彦不解问道:“谁?”
神色不似做伪,刘裕失望地摇摇头:“没什么。”
此时燕飞、纪千千和庞义联袂而至,刘裕踏蹬上马。
与燕飞交换个眼神,又向其他人挥手作礼,一夹马腹,放蹄而去。
刘裕驰出东门,沿颖水官道飞驰,座下战马神骏非常,迈开四蹄,似是毫不费力。
把对付屠奉三的事揽上身,并非因好胜逞强,也不只是为了引开屠奉三的注意力。
当然……他还有别的目的……只是那个目的似乎没有达成……
心里虽然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警觉。
忽然,他瞪大眼睛看向前路,恍惚而不可置信。
前方官道旁,一黑衣男子牵着一匹马站在那里向他看来。黑衣人的肩膀上还有一只不大的小猫,那只小猫的眼睛很漂亮,在夜里微微泛着幽蓝的暗光,可惜只有一只眼。
“浩然……”刘裕听到自己似乎是喊了一声,但这一声很轻很淡,仿佛怕惊醒美梦。
叶浩然挑眉道:“很意外?这不是你故意的吗?”
刘裕笑得灿烂:“我和你打过招呼了,怎么能叫故意?”
确实打过招呼……
“所以,我不隐瞒你。我是不愿意离开,但如果一定要走,我定会好好利用这次离开的。”
这段话还有后半句……
“比如,让你好好想想我!”
叶浩然平静地看着刘裕,让
刘裕忍不住讷讷道:“不过……我没想过你会……”
他只是想看看叶浩然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不是小觑屠奉三,更晓得真个正面对撼,他必死无疑。可是倘若他好好利用边荒的形势,该可把孤军作战转化为优势,斗智而不斗力。他是得于边荒,而敌人则失于边荒,这并不是他逞强。
所以在他本来想法里,说不定可以收获到叶浩然送别时的担心不舍。
但真正得到的……超出了他的想象,让他恍惚如梦,半天缓不过神。
叶浩然无奈道:“走吧。”
人心又岂是如此好揣度的?他也不懂自己的心,但他来这里,也只是跟从了自己的心,如此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为马上就要分开吗?实在不好意思了……真的不是故意折腾他们的。只是给他们的感情加把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