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淑庄不好意思的道:“我已下决心戒除服药,因我已拥有世上最好的五石散,就是三郎嘛!他保证不具丹毒,我还何需其它次货呢?对吗?三郎!”
屠奉三听得傻笑起来。
李淑庄把带来的木匣子推到叶浩然面前:“这是淮月楼的房产地契就当我的谢媒礼,还有纪师叔就是曾有言在完成佩剑人的要求后,要送给他的东西。”
叶浩然眸光微动,伸手打开了木匣,里面确实放着一叠房产地契,还有一副画轴。
叶浩然没有去看房产地契,而是直接拿起画轴,解开系绳打开来看。
全然没有避讳在场的人。
而坐在叶浩然身边的刘裕是看得最清楚的一个。
那副画的笔触细腻,画着的是一个黑衣少年站在桥上倚栏独望的画面。画的虽是侧脸,但也可以看出黑衣少年的俊朗无俦。
少年看上去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广袖儒衫,腰间佩戴一把样式普通的佩剑,颇具潇洒风度。
刘裕眨眨眼,认真地看着这副画上的人。分明就是小了几岁的叶浩然嘛,他绝对不会认错人的,何况不只气质相貌,连身上的剑都和现在带着的一模一样。
忽然又看到画上有几行字。
写的是“自君之出矣,流云垂空阶。思君如秋雨,淅沥未曾绝。咸和二年十月,纪蓝儿题。 ”
刘裕一愣。
叶浩然扫了这画两眼就重新卷起来系好,放回匣子里,合上匣子。
“麻烦你了。”叶浩然对此什么也没说,李淑庄那好奇探究的眼神他也视而不见。
众人很有默契地不再去问,纷纷举杯畅饮,不诉离殇。
送走了燕飞和屠奉三、李淑庄,宋悲风也要去谢府看看。所以很快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们仍然坐在矮几旁边,白猫闭目在一旁似乎在睡觉。
刘裕已经稍有醉意,两颊微红,睁着一双湿亮的眼睛看着叶浩然。
“应付得来吗?”叶浩然随口问了一句。
刘裕的反应好像都慢了一拍,缓了缓才得意道:“只要肯动脑筋,没有办不到的事。桓玄已经不足为惧,我得坐镇建康,因而只派了底下的
兄弟去围剿他。你该晓得我是个粗人,略通文墨,那手字更是见不得人。穆之先生说什么字乃人之衣冠,我批阅公文的字若太不像样,会被大臣们笑话。虽然很想浩然握着我的手来写,但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政谋,还是我自己来吧。”
说到这里刘裕又停了一下,故意自嘲地笑道:“穆之先生着我把字写得大一点,以气势取胜,且能藏拙。哈!我便依他之言,看起来真的好多了,不过现在一张纸,还不够我写上十个字。”
叶浩然无奈地摇摇头。能想出这种办法的也是人才啊。
“说实话,我的官街现在有好一大串,首先是‘使持节’,然后都督扬、徐、兖、豫、青、冀、幽、拜八州诸军事兼徐州刺史,我都有点担心了。”刘裕忽然皱起眉头,显得忧心忡忡。
叶浩然一手支着头,瞅着刘裕,漫不经心地问道:“担心什么?”
“听说有人因为政事思虑过多,所以老得特别快,你说万一老了以后,我们相差特别多怎么办?”刘裕很是苦恼的样子。
想得还真远。
叶浩然微微挑眉,好笑道:“你就不问为什么咸和十年的时候我十七八岁吗?”
“那有什么问的?”刘裕湿亮的眸子里写满坦荡,“过去的你想告诉我自然会说,我只要考虑我们的未来就好了。要是我变成了一个糟老头子,浩然你却还是壮年模样,这才叫糟糕。何况……你不是已经答应告诉我秘密了吗?我等着就可以了。”
“秘密?就在这等着我?”叶浩然抬手摸摸刘裕的头,如同从前一样,眼神似湖水静谧却柔和,“放心,会变老的,和你一起。”
与子偕老,其实也不过就是这么一句话,但叶浩然说来,在刘裕耳里就是和天底下天所有人说的不一样。
独一无二的,永远不是誓言,而是人。
刘裕感觉堂内简直温暖如春,不但因房内燃着了火盆,更因他心中充满暖意。
“要听故事吗?可能有点长。”叶浩然抬眸看向睡觉的白猫,用平淡的语气,开始讲述他的过去。
他清楚知道,寻寻觅觅的日子终于过去了,他现在要安定下来,珍惜所拥有的事物。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打个the end 全文完,其实也该全文完了吧……
我很想让正文在这里结束,其他的放番外交代?不知道大家怎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