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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就连陈沐都想象不到。
他眼中生性温和的天朝子民,如应明这个话多的骑兵小旗、李禹西这样很常见的海商,在另一片不同的土地上可以轻而易举的为自己换上殖民者心态。
这在陈沐的认知中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他们在吕宋、在南洋诸国,对待那些百姓确有贵贱之分,但那就像在大明也有贵贱之分一样,哪儿都有穷人有富人,哪儿都有强悍之辈有怯懦之人,但大体上很正常。
亚洲的情况复杂,但也没那么复杂,最底层的原住民百姓绝大多数干净的像张白纸,被西班牙人扇惯了巴掌,给个枣就感激的不行。
因为原住民不论首领还是部众,除了溜进亚马逊丛林里的西班牙军团长、印加王室后裔外,普遍没有国家概念只有领地意识。
对大明诸县而言,他们即使不加入,在更好的工具面前也很难转向对抗。
几个知县也都经历过大风大浪,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见过了,无非笼络羁縻,对他们来说不算难题。
最重要的是思想上没有太大分歧。
但在英格兰、法兰西甚至西班牙,不一样。
环境复杂多了,西班牙是互有所需有带着点对抗,矛盾难以完全激化;身处宗教战争中的法兰西则是泥菩萨过江,百姓已熟练在战乱中今日归新教势力管、明日归王室管,战化毫无底蕴、人民肮脏可憎,以至于不论这个男人本身有什么样的品质,从明军到商队水手,有空去了解的少之又少。
你在城里当顺民就是王国叛徒、扯旗造反则是高贵野蛮人,不论你怎么选怎么做都是错。
生的好看年轻的女子例外,或者说只有生得好看年轻的才是女子,别的应该叫健妇,该编个健妇营平时干重活儿,战时发下长弓都放城墙上守城。
能有什么指望呢?北洋旗军与军官受过教育,可商兵是漂洋过海来自底层未受教育的老百姓,更有各路为大明做事引以为豪的南洋诸国人。
他们最朴素的认知:金毛犬、普利姬、昆仑奴,都是玩物。
如此环境,让普利县一片祥和下暗流涌动,两位总兵各率舰队一个西走助艾兰王国向都柏林发起进攻,并派人联系威尔士王国;一个东走沿岸而行,欲袭击劫掠商队封锁航线。
应明也在城内忙着调派牧野营兵去往雷头乡等地,颁布最新的官府命令。
就在这个节骨眼,矛盾终于激化,普利县城内出现第一批造反者。
他们不会是最后一批。</tent>
开海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