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踟蹰了一下,还是回身答道,“我是天帝的长子润玉,旭凤的哥哥,你是不是迷路了,这里是璇玑宫,我可以送你回去”
看到这样的润玉,穗禾心中一时五味杂陈,眼前的这个已经不是当年立泽里会甜甜叫自己“绯儿姐姐”的小鲤儿了,但看到这张脸,看到他小心翼翼,但又不掩良善本性,心中就越发的充满了怜惜之情。
可是无论是哪个他,即使离开了充满痛苦回忆的太湖,即使得到了天帝的承认,在天界还是如此孤苦无依,温顺隐忍,被迫着长大。相比之下,同是天帝之子的旭凤就能万千宠爱,无忧无虑,穗禾觉得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为他做些什么,才能平息这满腔的酸楚。
按下脑中的思绪,穗禾想到此次来的目的,忙拿出平日在天后面前卖乖的功力,天真的答道“哦,我知道你,我是穗禾,旭凤的表妹,你是旭凤的哥哥,那你是什么鸟呢,也是凤凰吗,”
听到如此可爱的问题,润玉笑笑,心中暗想这穗禾也不像传闻中的娇蛮呢“我不是凤凰,我是一尾白龙,是父帝亲自告诉我的”。
“那你能给我看一下你的真身吗,我还没有见过龙长什么样子呢,我一直想去偷看天帝的真身,可是旭凤不敢”穗禾追问道
这次换润玉为难了,他不能给别人看到,看到自己身上的丑陋的伤疤,虽然大多数鳞片都已重新长出来了,可是胸口的一处伤疤还是狰狞的吓人。
想到此,润玉再次下定决心,绝对不可以,虽然自己也不记得它们的由来,但心里一直深深的厌恶着这些伤疤。所以即使来到天界这许多年,也从未在人前露过真身,父帝跟前都没有。
“呃...书上讲我们龙族不可随意现真身于人前,这个我没有办法给你看,我还是送你回母神那里吧”
看着有些失措的润玉紧张的找着借口,穗禾再接再厉到“不嘛,我就要看,如果你不给我看,我就去向姨母告状说你欺负我,我一定要看嘛”
边说边拿眼睛瞟向润玉,果然看到他的脸色更苍白了些,看来对荼姚还是有种本能的畏惧的。但片刻后就见他坚定的摇了摇头,便站在原地不言不语起来。
哎,果然这真身的心结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很多啊,好在现在润玉还是年少,穗禾才看准时机想来解开他的心结,不然等到润玉成年后才真的是难上加难,只能等待锦觅这个“真命天女”了。
眼看胡搅蛮缠不行,穗禾马上转变策略,站在原地默默的掉起眼泪来。润玉站了许久也未见穗禾离开,本来想着即使被罚,也绝对不要让伤疤现于人前。没想到抬头竟然看到穗禾在默默的哭。
忙手忙脚乱的上前安慰,他此举也正中穗禾下怀,穗禾忙可怜兮兮的说道“我可以先给你看我的真身,我就想看一下,就一下而已。旭凤平日里老是嫌弃我,是不是你也觉得穗禾讨厌,才不肯给我看的”说罢不待润玉有所反应,就见一只有些呆呆还带着些婴儿肥的纯白色小孔雀出现在刚才穗禾所站之处。
润玉被突然出现的小孔雀吓了一跳,但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轻轻的用手摸了一下穗禾头上的白色羽冠,很柔软的样子,穗禾见此,还将头轻轻的靠向润玉,用眼神示意:该你了,我已经现出真身给你看了。
润玉犹疑片刻,看着眼前这小孔雀眼中还带着未干的泪痕,期待的看着自己,还是心中一软。这几百年,她是第一个误打误撞来到璇玑宫,又跟自己聊了这么久的朋友啊,姑且算了朋友吧,总是不忍心看着她独自失望而归的,毕竟一个人的滋味真的很难过。
便慢慢的走向镜湖,就见湖中突然出现了一尾白龙,因还是少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伟岸身姿,但很是潇洒,银色的尾巴波光粼粼,与倒映在湖面上的星星相映成趣,倒是一副奇景。
穗禾看到已然达成所愿,马上变回人形,凑上前去,小心的摸了一下龙尾,开心道“哇,好漂亮的尾巴,比我的好看多了,上面像是有星星在移动哎,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尾巴了,”
听到如此直白的表扬,润玉心中忍不住的有些开心,但又有些羞涩,下意识的把龙尾向湖里掩去,这样一来,也就把还带着伤疤的身体毫无遮掩的现于穗禾的身前。
看着这些即使过了百年仍然未曾痊愈的伤疤,即使穗禾早有准备也没有亲眼所见来的触目惊心。看来这一世,没有自己的介入,润玉还是经历了那些痛苦,那些日复一日剜角拔鳞的痛苦。
那些独自一人流血不止,极度寒冷,又不得不日复一日,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不敢想象年幼的他是如何度过的,眼前似乎闪现过小鲤儿倒在血泊中,衣衫都被染红的景象,穗禾只能死死握紧双手,强忍着泪水,默然不语。
而此时的润玉见穗禾突如其来的沉默,以为她是看到了那些丑陋的伤疤,感到害怕或是憎恶,忍住心中的难过,暗自后悔果然不应该现出真身,自己都如此厌恶的东西,少不得要把这个刚刚得来的“朋友”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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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瑞什么的是个人的恶趣味,因为体质非洲人,从来与任何中奖无缘,任何,夸张到令人发指。所以请忽略我对祥瑞的异常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