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啦。我跳舞也没人喜欢看，人多了我倒不想跳了。”

【那我看你跳舞，需要花钱吗？我可特别穷。】

陆雨驰有点后悔刚才给林娜开那个守护了，五百块啊，不如留给有才艺的女主播。

仙儿却说：“不用啦，今天能认识鱼翅哥，我很开心。给懂得欣赏的人跳舞，钱不重要。那我跳啦。鱼翅哥有喜欢的曲子吗？”

这倒真是难为陆雨驰了，他刚才说喜欢古典舞，只是为了安慰仙儿。其实他根本不懂古典舞，钢管舞倒是了解一些……

【既然是你自愿跳的，你就选一首自己喜欢的曲子吧，这样发自内心的舞蹈才有灵魂。】

陆雨驰也不禁佩服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了。

“那好吧。我准备一下。”

说着，仙儿站起身，她穿得本来就很古典，不需要换衣服。她只是把身前的古筝挪开，然后调整摄像头的角度。调好之后，仙儿放了一首歌。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问君此去几时还/来时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人生难得是欢聚/惟有别离多/

这首《送别》陆雨驰当然听过，但这首歌对于他来说，属于如果没人跟他提起，他恐怕永远也不会主动想起的歌曲。偏偏这样的一首歌，陆雨驰最近听了两次。

上一次是在梁明的别墅里，听女鬼唱的。女鬼声音空灵，唱得很令人心疼。此时仙儿放的是一个童声演唱的版本，童声——自然伴随着纯洁。

仙儿的舞姿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陆雨驰觉得，她正在用舞蹈，营造出曹植《洛神赋》里所描绘的——“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的意境。

此时的陆雨驰如坠梦渊，他已分不清是仙儿的舞姿，融于了歌声，还是那歌声在仙儿舞蹈的带动下，赋有了立体感。

他更分不清自己此时到底是在听，还是在看。他仿佛能看见歌声，听见舞蹈。这种视听错位的感受忽如轻抚、突若利刃，柔美和凄凉肆意地交替而至、循环不绝……

仙儿此前说到“没人喜欢看她跳舞”，那种怀才不遇的幽怨神情；女鬼望着临出门的陆雨驰时，那写满秘密、又充满遗憾的凄苦眼神，此时都在陆雨驰的脑海中，伴随着这首《送别》，交替飞旋着。

陆雨驰感觉呼吸变得困难，心口隐隐作痛。不知何时起，他已泪如雨下……

陆雨驰觉得，电脑屏幕里的仙儿、被困别墅中的女鬼，她们都是可怜的，自己更是可怜的。所以，他必须为她们做些什么！

一曲已毕，仙儿还冲着镜头鞠了个躬，很少有主播跳完舞会对观众鞠躬。

陆雨驰擦干眼泪，咬了咬牙，充值了一千块钱。

他想刷点礼物，在这个直播平台玩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有什么礼物呢。他专心地翻着礼物栏，觉得那些礼物倒也挺有趣。

这里有“打神鞭”、“番天印”、“上宝沁金钯”、“金刚伏魔杵”之类的法宝礼物，也有“牛郎织女”、“钟馗捉鬼”、“断桥相会”之类的神话故事礼物。

最后，陆雨驰选中了一个叫“洛神舞龙”的礼物，他并不知道这礼物的特效怎么样，但是这个礼物是最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