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如冰,寒如雪。
大雪纷飞,北风呼啸,一片银装素裹。
天气寒冷,行人也少了,只是偶尔有两三个人经过。
在街角的草堆中,有一个乞丐蜷缩在那里,单薄的衣裳,冻得瑟瑟发抖,一双贼兮兮的老鼠眼,不时的打量一下过往的路人。
他叫陈群,是一个倒霉蛋,大学毕业后,陪女朋友爬泰山,失足摔下悬崖,醒过来,就到了这里。
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只好躲在枯草中寻找一丝温暖,看着过往的路人,他又陷入了沉思。
难道我到了影视基地?厚重的城墙,复古的建筑,穿着古装的路人,只是却没看到摄影机和工作人员,也许是隐藏拍摄,或者是某个网络节目的恶作剧。
我明明记得正在爬泰山,然后从悬崖上摔下来,难道我已经死了吗?这里不会就是阴曹地府吧!
陈群摇摇头,他明明还活着,饥饿和寒冷,都是那样的真实,他也不相信是恶作剧,因为,他爬泰山的时候,明明是夏天,现在却变成了冬天,这种匪夷所思的经历,让他震惊。
除非,是他死亡的一瞬间,遇到了虫洞,穿越到了古代,这种解释虽然离奇,不过也是目前最合理的原因,不然该怎么解释?
风更大了,陈群紧了紧身上单薄的麻布长衫,无奈的叹息一声,这具身体也不是原来的,如今他只有十七八岁而已。
想想自己二十多年的经历,眼前的一切就像梦一样。
寒冷,正一点点消弭着他的意志,感觉身体轻飘飘的,他想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那个无比可怜的女孩,也像他现在一样,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饥饿,肚子里空荡荡的,咕噜咕噜响个不停,他想到各种美食,鸡腿、包子、方便面,每一种食物都让他回味无穷。
我要死了吗?他不断问自己,他很困,却不敢睡觉,他怕自己睡过去,也许就再也不会醒过来。
刺骨的寒风,夹杂着雪花,吹在身上,像刀割一样,他开始害怕了,感觉到生命力不断流逝,死亡慢慢向他靠近。
他开始慌了,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敢继续躺下去,他要取暖,他要吃饭,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陈群努力的坐起来,搓着僵硬的双手,他想尝试站起来,双腿却不听使唤,麻木且僵硬。
我该怎么办?他很无助,只能尽力的搓着双手,努力的晃动僵硬的身体,寒冷,已经让他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只能一点点揉搓拍打身体,慢慢恢复知觉。
“起!”陈群一手扶着墙,一手用力拽着右腿,用尽全身力气,这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蓬乱的长发,衣服脏乱不堪,布鞋上还破了个大洞,脚趾头就漏在外面,此时已经没了知觉。
头晕晕的,身体很沉,似乎被了几百斤的东西,连最简单的走路都做不到,只能慢慢扭动着身体,希望恢复一点温度。
长街上商铺林立,酒楼里冒出阵阵热气,饭香四溢,陈群扶着墙艰难的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双腿似乎恢复了知觉,能勉强扶着墙走路,他很激动,更加卖力的往前走。
冰冷生硬的土路,咯的他脚生疼,他从没有这样落魄过,这样无助过,他的女友,他的骄傲,此刻你在哪里呐?
艰难的行走了几十米,身体似乎恢复了知觉,不用扶着墙,也能站稳了,只是头晕晕的,他知道,这是因为血糖太低了,他太久没有吃饭了,再不吃饭,他就真的撑不住了。
看看萧瑟的街道,他又该去哪里呢?他找不到回家的路,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谓山穷水尽,也只不过是他这副模样了。
一个妇人和他擦肩而过,妇人身穿褐色麻木衣,右手挎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飘出阵阵热气,似乎是荞麦饼的味道。
陈群抽了抽鼻子,肚子又开始咕咕直叫,食物的味道,刺激着他的精神,就像瘾君子见到白粉,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在内心冉冉升起,一发不可收拾。
他转过身,鬼使神差的,踩着妇人的足迹,尾随其后,脚步踉踉跄跄,眼睛死死盯住篮子,贪婪的目光,像饥饿的野兽。
妇人拐进一个胡同,消失在他视野里,陈群立刻加快了脚步,也拐进了同一方向。
入眼处,是一个不算富裕的民宅,破旧的院门,低矮的院墙,妇人就站在门口,正推门而入。
陈群的眼神迷离了,他急需吃饭,他深知自己的状态,已经接近衰竭的边缘,吃饭为当务之急,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砰砰砰——!”
他敲响了院门,漆黑的院门发出沉闷的响声,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沉重。
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准备要饭,他以前非常看不起乞丐,有手有脚的还去要饭,本以为就算饿死他也不会去要饭,没想到天不遂人愿,如今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脸皮再薄也不能等着饿死,只能硬着头皮上,就算被人羞辱,也要挺住,他下定决心。
“是谁呀?”
院子里传来妇人的声音,浑厚而响亮。
从声音判断,妇人应该比较豪爽,属于粗枝大叶那种,这种人脾气一般也比较大,喜欢直来直去,敢说敢做。
鞋子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个呼吸间,院门就被打开了,露出妇人宽阔的脸庞。
陈群当即抱拳作揖。
“大婶你好,我是外乡人,来此地,接我那未过门的妻子,没想到半路遇上歹人,妻子和盘缠,全都被劫走了,现如今身无分文,饥寒交迫,厚颜求大婶给一碗粥喝,来日定当报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