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说爱你</p>

从日本商会回来之后几天，顾潜唐都还不太能放下心，早先通过福叔了解到当年在武汉的叫小野的商人就是小野时尾的父亲小野正雄。只不过这个小野正雄虽然不是什么良心商人，却从没到过天津，做的也是粮食生意，可以说和季宗霖完全没有交集，当年季家的事便也怀疑不到他头上。</p>

小野时尾的年纪比顾潜唐大些，从到中国做生意起就一直在北方活动，尤以天津三井洋行做的时间最久。只是，他来中国时，小野正雄早回了日本，季宗霖也已经去世多年。</p>

这样看来，似乎小野一家都没什么嫌疑，可顾潜唐却总觉得小野时尾这人有问题，不然他为什么对自己过往的事那么在意，故作不经意地提起，好像在变着法的核实真假。</p>

按理说，小野时尾有日本商会的支持，自己又有人脉，应该早就查过顾潜唐的底细。那天在日本商会，他却故作不知，甚至提起顾潜唐曾经在天津生活过。</p>

“他若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又是怎么做到对顾氏船厂的事了如指掌的？”顾潜唐觉得头疼，仰面躺在床上，抬手按了按眉心，“分明就是装样子套我的话。”</p>

嘉怡从高背椅里起身，到他身边侧身坐下，两手轻轻地按在他太阳穴上，轻柔地按摩起来。</p>

“先别想这些了，我瞧着你脸色不好，先睡一会吧。”她说着话，脸上满是心疼，手上动作却越发轻柔，“一会晚饭做好了，我再叫你。”</p>

顾潜唐攥住她一只手，拉到嘴边亲了亲，笑道：“那怎么成，我巴巴地上你家做客，还什么都没干呢先在你闺房睡一觉，你别逗我了。”</p>

洛嘉怡白他一眼：“我逗你，你倒是笑啊？说了多少次了，我爸妈没那么多事儿，你别总是绷着一根弦，反倒显得生分。”</p>

顾潜唐左手一撑，翻身坐了起来，拉着她胳膊不住地问：“你说真的？”他有点紧张，“是不是我上回送你们回来没进屋坐一坐，让你爸妈觉得疏离了是吗？”</p>

洛嘉怡“哎呀”一声，推开他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还记着，累不累啊？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下楼去，刚我爸不是说叫你陪他下棋吗？”</p>

顾潜唐垂下头，过会才“哦”了一声，缓缓起从床上下来，走到窗前的穿衣镜前整理衣服。</p>

洛嘉怡抿了下嘴唇，无奈地摇摇头，走到他身后伸手从后面抱住他。</p>

顾潜唐按住她的手，轻声道：“嘉怡，有时候我只是想做的更好一点，可好像总是用错了力气。”</p>

“不，你很好，真的，是好的不能再好的那种好。”洛嘉怡紧了紧手臂，“咱们两家早年做邻居，虽然时间不长，可我明白你的顾虑，也知道你是在为我们一家人考虑。小棠，你做的一切，我都懂。”</p>

顾潜唐摇摇头：“如果真的为了你考虑，我本不该求娶你。”</p>

洛嘉怡愣了一下，摇摇头道：“小棠，你在外面遇到那么多事，可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却还要你担心我，我的心里也不舒服。”她偏头靠在他肩上，“我有时候真后悔当初不该做记者，而应该去学机械、学造船、学水利，那样或许现在就能帮上你，而不是看着你一个人辛劳却什么也做不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