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顾潜唐牵了牵唇角，“我只是没想到他竟然抽起大烟来了，你说这跟那家有没有关系？”</p>

“有没有关系也跟咱们没关系了。”陆又安道，“我跟你说这个事是提醒你，莫瑞尔是洋人，他跟蓝英怎么着都无所谓。你可别掺和，我也跟他说了，叫他找你，看来他是明白我的意思。”</p>

“轻重缓急我懂。可对莫瑞尔，我总归是欠他个交待。”顾潜唐叹了口气，“又安，这算是我利用了他吧？”</p>

陆又安笑笑：“莫瑞尔傻吗？你以为他不知道王康宁是个什么货色，他巴不得那人毁掉，好把蓝英带出王家。小棠，不是我说你，明明大事都做了，怎么还要在这种细枝末节上纠结。未免太过迂腐！”</p>

顾潜唐耸耸肩：“行，你教训的是。”</p>

陆又安却没打算就此打住，反而又道：“退一万步说，王康宁能不知道你和莫瑞尔的关系？如果他自己是个好的，怎么会到顾氏做事，是个男人都咽不下这口气，可他倒好，带着老婆都来顾氏了，这种人也是无耻之极了，活该他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是成全了他那一家老小，没了这么个包袱，蓝英也会过得更好。”</p>

陆又安的话虽是出于劝慰，可顾潜唐心里却不是个滋味。当初对于照拂蓝英一家，他确实是看莫瑞尔的面子，但也确实存了私心。</p>

王康宁是一滩烂泥，如果说有一点好处，那就是他见钱眼开，有奶就是娘。小野在顾潜唐身边安的眼线都不中用了，王康宁就是他绝好的选择。而且有蓝英这一层关系，小野也不会怀疑王康宁是顾潜唐的人，他卖给小野的消息那就绝对会被认为是真的。</p>

这也就是顾潜唐之所以能把小野耍的团团转的原因了，他去上海那次其实并没刻意瞒着谁，只是小野太相信王康宁了，才会上当。</p>

当然，顾潜唐深知什么是好钢要用在刀刃上，王康宁的用处说白了也就是一锤子买卖，那一次之后，小野便放弃了他。可王康宁自己不争气，染上了大烟瘾，失去靠山之后败光了家资一走了之。</p>

如果不是自己的私心给了他以为可以安享富贵的机会，如果不是自己的纵容让他生了非分之想，至少蓝英一家人现在应该还是和从前一样吧。</p>

顾潜唐心里有些发冷，他叹了口气却不知说什么才好。陆又安的话一点也没有错，绝对是王康宁自己选了这条不归路，可指给他这条路的人却是自己带到他面前的。</p>

“王康宁欠了多少钱？”顾潜唐忽然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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