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尔离开天津之后，紧接着是许君泽也要南下。他终究是没有留在郭璇身边，终究是选了一条更为艰难的路。</p>

他南下的船是顾潜唐安排的，但却坚持不让人去送行。</p>

“我这人最怕分别，那种情形下我真怕自己就不走了。”</p>

“不走才好，你就留下！”陆又安拍手道，“而且我问你啊，天津有什么不好的？莫瑞尔一个外国人说走也就走了，你一个天津人，去南方干什么呀？真是吃饱了撑的！”</p>

顾潜唐也是一脸的不情愿：“莫瑞尔好歹还有个目的地，你倒好，南方南方，南方那么大，南洋也是南，山东也是南，你有没有个准谱？嘴那么严，你不放心谁呀？”</p>

许君泽摊手：“我也说不好，可能是上海？”望着顾潜唐道，“你不是有个姓周的朋友在上海做事，请他帮我谋个差事？”</p>

顾潜唐失笑：“这可倒好，一个两个都去找周航了，我这成了他的人口贩子。”</p>

陆又安道：“约翰是去教书。”</p>

许君泽拍手：“是啊，我还可以找老莫做个伴。”</p>

顾潜唐眸色深沉地盯着他，直到把他盯得有些发毛，忍不住搓了搓大腿道：“我说你怎么这个眼神看我，跟要吃人一样。”</p>

顾潜唐嗤笑一声：“心虚了。”</p>

许君泽瞪眼：“没做亏心事，我心虚什么？”</p>

“你自己心里清楚。”</p>

“我一点也不清楚，你别胡说。”</p>

“我是不是胡说，等你到了上海，周航自然能告诉我。”</p>

“你怎么就知道我会去找他？我只不过那么一说。”</p>

“到时候就知道了。”</p>

“你……”</p>

陆又安夹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右看看，怪道：“你们说什么呢？”</p>

顾潜唐高深莫测地笑笑：“老陆，你信不信，有人天生就是干大事的？”</p>

陆又安眨眨眼：“干大事？你说你自己？”</p>

顾潜唐摇摇头：“我这算什么大事，搁江湖上一个杀父之仇，搁古代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而已的事，可比不得人家。”他斜睨了许君泽一眼，“满城尽带黄金甲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