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柿饼君,今天的收入我放在桌子上咯。”还是小孩样的幽月把今天从他人手中抢来的柿饼扔在桌上,冲着房间里还没睡醒的银喊道,“等会醒了记得吃,我出去下一会就回来。”
“现在外面还是寒冬腊月的,出去冻死了可不要怪我哦~”房间里传来银瓮声瓮气的声音,显然是还没睡醒,“不过正好,把清水再找点回来吧,最近只吃柿饼有点口干。”
幽月握了握拳,最后决定还是先扁一顿那个只吃不做的家伙再说。她大步跑进房间里,冲着对方半缩在薄被里脑袋大喊:“起床啦,银!”
可惜如此声势浩大的叫起工作,败在了幽月软软糯糯的语气和音调上扬的‘银’字上。
“啊啦,不是说出去找清水了么,这么快就找到回来啦。”市丸银掏掏耳朵,懒洋洋的将脑袋伸出被,“你袖子那里是怎么回事?”
幽月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满不在乎地说:“是对方的,所以我才说出去一会啊……不对,我明明是来叫你起床的啊——懒虫银。”
“乱菊已经出去好长时间了,”幽月被银气得想要跳脚,却碍于上次随便掀被子收到的教训,没再敢掀。“再不起床今天就没有你的柿饼了。”
冬日只灿烂缺不温暖的阳光,顺着纸糊的窗柩爬进来,把女孩和他如出一辙的银发镀上一层模糊的白光,“果然还是夕阳比较好看。”银嘟囔着坐起来,接过幽月递过来的单薄浴袍,“现在呢,这么早就叫我起来。”幽月正在向屋外走的脚步顿了顿,像是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随你啦,不过记得先去吃饭。”
“清水我一会带回来。”
银没有说小心,只是斜倚在床边,笑的像面瘫一样眯着眼目送女孩出门。
流魂街前几区碍于死神偶尔还会去巡逻,治安总还说的过去。但是在他们三个现在住着的这个区,输了就是死。
时间过去了很久,银早已忘记自己是怎么进入尸魂界的,甚至连之前的生活都忘记得一干二净。
记忆最深刻的反而是百年前捡回幽月来的那个冬日。
因为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过于弱小,银很少在正面与他人对抗,但是在这个区他注意到荻野幽月——一个在常去偷食品的店里经常遇到的——会为了一块发霉的面包不惜在正面和人大打出手。
“喂,别睡过去啊。”银在雪堆边发现了意识逐渐涣散的幽月,蹲在她旁边用木棍不客气的戳了戳。幽月的嘴角和脸颊上还残留着打架后的淤痕。银不过因为一时的好奇才决定把她带回自己住着简陋小破屋而已。
幽月粗喘着气,咬牙扶着银的胳膊缓慢移动,背后被砍出的血痕还在不断淌血,一丝丝的带出她逃离死亡的仅存气力。“我叫荻……荻野幽月,你……你呢?”
“市丸银。”
过了很久,久到银都已经把受伤严重的女孩连拉带拖弄到目的地,才听到对方鼻音浓重的嘟囔一句:“和你发色很相称的名字呢。”
他摸摸自己长久未曾打理过,已经快要及肩的银发,笑的像个得到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哦呀,这可真有趣。”用自己仅剩的的绷带和窗台上干净的雪水处理对方的伤口,女孩及时疼的有些痉挛叶没有喊出一句疼。
第二天,银开始坐在桌边啃柿饼的时候,恢复力惊人的女孩已经可以从床上坐起,抱着比较厚的布料直愣愣的注视着银。
“喏,饿了就吃柿饼吧。”银说着把一块柿饼递了过去。
幽月的反应很正常:双手缓慢的接过柿饼,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确定无毒才开始细细地咀嚼、下咽,多日滴水未沾的喉咙干得要命,但幽月也知道对方能给她吃的
东西已经不错了。
但是银看出了女孩吞咽的困难,竟然从凳子上蹦下来,叼着一块柿饼替她到来一杯清水。
“喂,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啊。”幽月抱着怀里的竹筒,用脚踹开门就发现银依旧穿着旧浴袍坐在床边发呆。“既然那么闲的话,一会陪我去前面几区弄个发绳吧,头发长了。”
女孩带着好闻的清泉味走近,一手还不忘给银拿来他的宝贝柿饼早餐。“对了,昨天晚上遇见的那个大叔……”
“你说让我们去当死神的那个?”银回过神来,嗤笑着结果泉水和柿饼,“他大概是看好了我们之中一人的能力了吧。要知道死神可不是谁都能当上的。”
那一瞬间,两人的心里都有了计较,对比死神的‘三高’标准,现在这样的生活反而过得有滋有味。
“那就听你的,反正我现在也要跟你混了嘛。”
“走吧,去弄你的发绳。”
“嗯。”
明亮的,灼热的,像是有生命一样的火舌跳跃在房顶上,魔法一般吞噬了原木色的屋顶和门,毁灭了浅白色的青砖。幽月和银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副样子,他们除开错愕,只是手拉着手,漠然的看着火舌从高潮烧到寂灭。
也许是两个小时,或者更多……他们在火灭之后走进那片废墟,从原本是床的大石头下挖出早先藏好的钱:“呐,银,乱菊要怎么办。”
“有缘分的话,以后大概还能再见吧。”银把钱收好,最后瞥了一眼这个以前被称呼为家的地方,朝着静灵庭的方向走去。“看来以后,不当死神还真的不行呐~”
幽月单手抱着从废墟里找回柿饼,亦步亦趋的跟在银身后:“走之前怎么也要准备好东西才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