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郡主宇文蓁与苏威在外闲逛,长安街头热闹依旧,苏威看了她一
眼,“你父亲在府中养伤,你就不侍疾?”
可不相信他不知道内情,白了他一眼,宇文蓁道:“说什么呢,父亲的事,我哪管得着。”
苏威看着她的模样微微一笑,“太师大人这招倒是深得先帝真传。”
宇文蓁再度瞥了苏威一眼,“你我二人出来,能不讲这些吗?你我的婚事也说了好久了,父亲就是一拖再拖,长兄的婚事也是,难道做儿女的只能等父亲先嫁娶,才能成婚?”
苏威不置可否,只言道:“没事,我等得起。”
宇文蓁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转而拉着他进入一个酒肆。
酒肆是倒是开了很长时间,一直有人说书讲故事,可眼前这位说书先生他们倒是第一次见到,那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看年纪得有七十多了,脸上沟壑纵横,仿佛能夹住蚊子;他旁边坐着个十八九岁的少女,抱着琵琶,相貌颇为清秀,只可惜眼神呆呆的如死水,是个瞎子。
听了几个段子,都是些寻常故事,就是讲法颇为新奇,猜中过程及结局的客人都有相应的奖品,许是这样的互动让大家觉得好玩,一时间酒肆中的人越聚越多,看来百姓们颇为闲适,听着这些故事也不觉无聊。
二人正欲离开,却听得“啪”的一声,木板重重敲下,“小老儿今日说段新戏,是我大周宫闱秘事,当朝太后为夺政权勾结外邦的故事!”
众人愣了下,立即有人站出来批驳他道:“实在是匪夷所思,太后娘娘盛德如此,怎会做出出卖家国之事?老先生你可不要信口胡说,有什么凭证?”
“凭证?”说书先生突然一下子扯开衣襟,露出上身来,“我这一身伤痕就是凭证!” 随即一把扯掉了奖品上搭着的红布,竟然是一块灵牌,指着少女抱着的灵牌:“我死去的儿子就是凭证!”
众人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身上沟壑纵横,各种各样的伤痕不知道有多少道,显然是曾经跟人无数次搏命过的。而那块灵牌上面赫然写着,“故校尉独孤墨羽之灵位。”
苏威与宇文蓁也是大感诧异,看起来这位说书先生应该是个老兵,并且应该是独孤信的部下,可为何会在此说书,说的竟然这样耸人听闻。
说书先生目光扫过在座的听众,:“我的儿子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拒不执行那妖妇的命令,被她下令灭口!我今年七十三了,已经没几年可活了,这件事我一定要说,太师大人可以为了周国掩盖真相,可我听到她污蔑太师和晨光公主的谣言再也忍不了了。今天不说一说我死不瞑目!”
“晨光公主救回大公子,她却恩将仇报!实际上她根本就不希望大公子回来,因为大公子袭爵后,所作所为无一不与她相左,卫国公仁德,她就跟着演戏,仿佛一切都是她的功劳一般。她四处散播流言,说太师大人专权跋扈,执政有失,才有此一败。”
再度顿了顿,他下面的话更为惊人,“那妖妇将她手中的布防图拆分成六份,分别派人送至齐国,目的就是要置太师大人于死地,好夺回政权!我的孙女,她就是被那妖妇派来的杀手毒瞎的!今日我说出这段故事来,便是要让世人知道,这世间竟有如此不孝的女儿,逼父自尽不说,连死后都不放过;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不知廉耻的女人,为了自身的权位,竟然恩将仇报祸乱家国!”
茶馆中的众人不断问询,可那说书先生的话语却难以找出破绽,不仅如此,那说书先生还说有太后亲笔信为证,怕有人会抢夺销毁,甚至杀人灭口,所以没有随身,并直言不日将面见燕国公交付此信。
说书先生就这么走了,这段时间听到的谣言太多,种类过于丰富,以至于大家都有些疲惫了,不过着真真假假假假
真真,也着实令人好奇,何况涉及内宫之事,不禁三三两两地议论起来,也许那说书先生根本就是信口雌黄。
可更多的人开始信了,甚至开始传播此事,世间的悠悠众口,不是轻易就能堵住的,散不尽的谣言之下,隐藏着令人吃惊的真相。
可苏威与宇文蓁已信了大半,可又觉得十分可疑,这种事情本就是宫闱密事,既然他曾是独孤信的部下,他为什么要说出来,而非直接面呈燕国公呢?思考许久,仍旧不得其解,可直觉告诉他们此事背后牵扯极大,如此大庭广众之下,不知有多少朝廷耳目,世家鹰犬,如此好的劫材,不管是真是假,都会有人想利用它,掀起惊天巨浪。
既然那老者直言他住在悦来客栈,那就说明他希望有人来找他,他恐怕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人,依靠这种方式引出背后的势力,也从另一个角度防止对方投鼠忌器。
作者有话要说: 陆贞和独孤般若相互利用,相互算计,那个独孤墨羽就是独孤信放在陆贞那里的间谍,由于传递军机泄露一事情报,直接撞在独孤般若手里,被灭口,然后独孤般若清理独孤信的暗卫部下。
独孤般若自身还有一部分暗卫的势力,这部分的构成其他人都不清楚,反正宇文护摸不清她的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