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位女子浅笑致意,舒蘅又对长瑶和长宁笑着道:“这是我小姑子,这京里最有才气的闺阁少女了。这一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林大学士的女儿,顺康侯府世子妃。”
长宁暗自称赞,顺康侯府世子妃和永安伯府嫡小姐,果然都是大家名门出身,难怪瞧她们通身做派便与众不同,大家族与暴发户还是有所区别的。
长瑶微微颔首:“表姐。”
舒蘅是一愣,马上笑道:“瞧我这记性,真真是浑忘了。唯盈是林大学士的女儿,这林大学士就是长瑶外祖父的堂侄子,虽是远房,好歹也是亲戚了,你们早该见了的。”
长瑶从小教养在二夫人膝下,位份就如嫡女一般,许多不明白深浅原因的人们都以为长瑶是二房嫡次女。二夫人那边的亲戚对她很和善,从小她跟依渃就是一起唤亲戚,对林唯盈早就是不陌生了的。
林唯盈巧笑道:“自是见了的。我与阿瑶是早已相识,只你这六妹妹倒是第一次见,平日总是听你跟我和冉姐儿夸她,今日一见果然是妙人。”
“说的是呢。”一旁缪冉也搭话道,“大嫂子有这般好的妹妹们总是藏着掖着,也不轻易带出来。我们平日里都极其无趣,你们若是得了空便常来玩,正好咱们都是女孩子一起说说话打发这憋屈日子。”
“前儿母亲还说让你学淑女呢,你现下就原形毕露,让母亲知道又要让你罚抄《女则》了。”舒蘅笑道。
缪冉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她实是很怕永安伯夫人这个严厉的母亲,旁人都道永安伯府千金是名门闺秀,端庄温和,可私下里却是再活泼不过的人了,这点来往近的人家都知道,永安伯夫人早已为她相看好未来婆家了,只待及筓后就出嫁,及筓前这几月就要狠狠憋憋她的性子,让她日后在婆家不丢了永安府的脸面。
长瑶便也罢了,长宁素日只闻缪冉在外端庄名声,眼见她这副模样不也得一笑,缪冉道:“大嫂您可别再提母亲了,我啊从小抄《女则》就是常事,只要每回在外头失了大家闺秀的风度母亲便是要罚我了,罚来罚去就是这招也没个新花样。”
“这倒是奇了,被罚次数多了还对惩罚法子看不上眼了。”长瑶轻笑着打趣道。
缪冉撇了撇嘴,嘟哝着:“本来就是嘛。”
五人说话颇为投机,从家长里短又聊到京里时兴见闻,其中尤以江都王携长平郡主回京之事最为热门。
“我少时倒是见过长平郡主一面,因是江都王唯一的女儿,性子娇纵的不像话,便是大公主她也不大放在眼里,这样的性子真真爱结仇,难怪正经宗室女都瞧不上她。”林唯盈喝了一口茶水道。
“瞧不上又能如何?”舒蘅淡声道,“人家怎么说都是钦封的郡主,这宗室掰着指头都能数清楚有几个郡主,她异姓王女封郡主已是不易。不过也是了,若江都王非战功赫赫,这郡主封位也到不了她头上,她若如沐云郡主贤惠些也罢了,好歹有好名声,可偏偏……”
“沐云郡主是谁?听着倒不是郡主正经封号。”长宁本是安静听着,闻得长姐提到“沐云郡主”不由得好奇问道。
“你从小不是长在京城自是不清楚。沐云郡主是沐亲王的嫡长女,沐亲王携一家老小居于边境沐州,保家卫国,一向为民所爱戴。他的独女也就是沐云郡主当年出生时先帝本欲封公主,沐亲王执意不肯受,先帝只好退了一步封郡主。”舒蘅缓缓道。
林唯盈又接着她的话:“虽说封位是郡主比起公主也不多相让。同为异姓王女沐云郡主名声不知道比长平郡主好多少,沐亲王元妃早逝,王府一直都是沐云郡主作为女主人打理,这些年将沐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她在京中美名亦是远扬。”
“想来也是个极干练的女子了。”长宁感叹道。
缪冉扑哧一笑:“沐云郡主可不是干练,那是做事说一不二,快刀斩乱麻的,你可不知道她还发卖过她父王的妾室呢!”
长宁几乎是不敢相信,发卖自己父王的妾室?这沐云郡主也太狠了吧,这样的女子果然是不简单。
“这样的话能乱说吗?”舒蘅轻声斥道,“也便是我们了,说说罢了,出门子可别乱说。”
舒蘅再谨慎不过的人,沐云郡主发卖妾室的事京城人人皆知却无人敢妄谈,一来不论是为着什么发卖妾室总不是大家闺秀郡主之尊干的事,可人家沐云郡主就是这么硬气,既然事不关己就高高挂起了。
二来,徒惹身麻烦也说不定,沐亲王戎马一生,为本朝做出的贡献非平常将领能及,皇上非常尊敬他。说起来沐亲王辈分非常高,这盖是因为先帝继后是沐亲王之姐,沐亲王与先帝一辈,他女儿沐云郡主虽然二八年华却与如今不惑之年的皇上一辈,太子虽比沐云郡主还要大,却也恭敬的叫一声沐云姑母,所以人家是能随便招惹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