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方沉声道:“既是请嬷嬷教规矩,索性将府里所有姑娘规矩一齐教了,日后不至于出什么差错。长婧这事幸而没传出去,否则别说是侯府名声扫地,怕也要累及几个姑娘的闺誉,就是出嫁的舒丫头也幸免不了。”
安乐侯府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长婧是侯府四小姐,她闺誉受损累及侯府和一干姐妹是必然的事。安乐侯府百年清名,自当初出过柯姨娘做出的不要脸事后,老夫人便发誓日后但凡是她的子女或孙辈做出这等事绝不轻饶,如今念在长婧年纪尚小,受苏氏挑拨,且先饶过罢了,但苏氏这个祸害绝对不能留。
二夫人此时此刻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暗恨,长瑶还未及筓便也罢了,可依渃已经及筓,最近她和叶侍郎相看不少好人家定下了依渃未来夫婿人选,若此时出了这等岔子,这事保准黄了,她的依渃日后还有什么好前程?幸而撞破此事的人是大公主,也幸而早发现了,若等到大祸到来之时便晚了。
大夫人应声道:“母亲说的事。儿媳一会儿就会吩咐封锁今日的事,想凌亲王府也不会宣扬出去的。”毕竟,这可事关宇文慕日后名声前程。
“就交由你处理吧。”老夫人一顿又道:“若侯爷问起来你便如实与他说,让他好好瞧着苏氏这没脸贱人做的事。”
大夫人心中嘲讽面上却不显露一分,因着这苏氏,夫妻两人曾一度僵战,安乐侯甚至动过将苏氏抬为贵妾的心思,后来大夫人继母威武伯夫人亲自上门扬言若抬贵妾就和离。
安乐侯府从未出过和离的事,也就是那个时候老夫人意识到苏氏是个祸害,可安乐侯护的紧,她就算是生母也不能与长子对着干,便以长婧扶养权为借口,若抬贵妾长婧便不能归苏氏扶养,安乐侯知道母女分别的痛苦遂打消了心思,随着长婧长大,苏氏心思又活泛起来,一忽儿向安乐侯哭诉自己身份卑微,一忽儿说长婧日益大了庶女身份不好议亲要记到嫡母名下,大夫人一一挡了回去。
便是将刚回来不久的长宁记到她名下她双手赞成,可长婧决计不行,苏氏与她内斗这些年,望取而代之她的身份,临了又想将女儿记到她名下谋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便是大夫人的态度。
“前儿老二已经跟我说了渃丫头的亲事,说他瞧上了赵国公府二少爷赵文宇,可……”老夫人颇为犹豫道。
赵国公府现状人人可知,门庭冷落,赵国公府世子赵文安身体孱弱久病在床,正妻程氏出身不显,膝下只有一女年方五岁。赵国公府二少爷赵文宇与世子赵文安是同母所出,虽说为人很是勤奋上进,赵国公府门第说高不高说低不低,甚是难找到一门相配的婚事,是以赵文宇年方十八还未说亲。赵国公府三少爷赵文献是如今赵国公夫人所出,现在赵夫人是继室,因出身普通,听说性子温和大方,对原配所出的两个儿子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
二夫人抬起头笑道:“不过是后生人品贵重,熙哥儿与他是同学,也说此人日后有大出息,老爷和我才动了这心思的。”
“定下了?”老夫人淡声问道。
“是。”二夫人答道。
“渃丫头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过的好便是最好了。”老夫人道。
“只要她有她堂姐半分好福气便成了。”二夫人笑道。
人人都道永安伯世子缪熙与世子妃叶舒蘅感情深厚,琴瑟和谐。大夫人开口道:“那是自然,渃丫头日后只会更好。”
此时长宁正在屋内里间刺绣,这是她回侯府第一个新年,想着亲手绣暖手套给长辈和一干兄弟兄妹,这么粗略一算也得做十几个了,幸而很久前她就开工了,她手脚快,做的也快,只剩下这最后一个了。
碧萱瞧着她颇为心疼道:“每年年节,少爷小姐们不过都是送些文房四宝,首饰布匹等东西,小姐大可也送那些,做什么非要做这些,您的心意自是好的只怕有人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