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向宫里的皇后娘娘去信,请她遣宫里的嬷嬷到府邸来向几个姑娘授课教导礼仪,皇后欣然同意,没过几日,皇后身边的一等宫女莲颂便领了一位曹姓嬷嬷前来。
“皇后娘娘说了,府里小姐虽然都金贵,但更要知晓礼数,万不可丢了老牌贵族世家的脸面才是。永安伯世子妃和赵国公府二奶奶也就罢了,余下几个小姐要好好学。”莲颂笑着转达主子的原话。
大夫人亦是淡笑道:“莲颂姑姑说的是。请你回禀皇后娘娘,咱们必不会辜负她的苦心。”
“有夫人这句话便事半功倍了。这位曹嬷嬷可是在宫里待了三十多年的,教导了无数位宫妃和公主的礼仪,便是怀宁公主的礼仪也是嬷嬷教的,皇后主子对她是百分百的放心信任。”莲颂继续道。
大夫人略微惊讶,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笑说:“娘娘费心了。”又叫身旁丫鬟打赏,那丫鬟上前塞了一个荷花荷包给莲颂,莲颂也不推辞收下了,又说了一些话便走了。
那曹嬷嬷年逾五十,长相敦厚朴实。大夫人笑着说道:“这日后就望嬷嬷多费心教导几个丫头了。若她们有什么不得当的地方,嬷嬷尽管责罚。”
舒蘅和依渃已经出嫁,还有五个女孩,工程量有些大。其实最苦的还是长宁,因刚回来,除了被曹嬷嬷教授礼仪,还有跟京里的薛大家开设的学堂学些世族大家小姐必备才艺。离长宁及筓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纵使不能像嫡姐舒蘅一样满腹才情,知书达理,出口成章,也不能不懂得些诗书。
“夫人言重了。”曹嬷嬷多余的话一句不说,只这番话下来,大夫人就觉得她是个寡言少语的人,却觉着很端庄稳重。
长宁正在毓秀阁梳洗打扮,早晨她得去薛大家的学堂上课,下午她又要听曹嬷嬷授课。
庄妈妈从一大早就开始叨叨了:“薛大家也是个人物,她青春守寡,膝下又只有一个女儿,辛苦的拉扯女儿长大,本来在京里养家糊口也难,偏生她硬撑下来,娘家又搭了把手,助她办了个闺学,说起来,老夫人还算是远房的姑母呢,再说她本在闺阁也颇有贤名才情,办的闺学在京里反响也好,她的闺学学堂规置小,只教导四位姑娘,小姐可要用心学,莫辜负老夫人和大夫人一番苦心。”
“庄妈妈,我知道了,您在我耳边念叨了一早晨,我刚刚还有睡意现下就都没了。”长宁道。
碧萱扑哧一笑:“怪道都说妈妈啊就是专管咱们小姐的,我和靖菡平时喊小姐费了老大劲儿都不管用,您一来这样一番长篇大论小姐啊就醒了。”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收拾小姐要带的东西啊。”庄妈妈急急道。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长宁带着碧萱坐上侯府前已经等待已久的马车去往闺学学堂。
长宁无聊的摆弄着身上佩戴的荷包,倒是近的很,一会儿子便到了。下了马车,学堂门前已经停放了两辆马车,看来来的已不早了。
丫鬟在门口侯着引路,薛大家还未到,学堂里有两个女孩了。
那个身着淡蓝色衣裳的女孩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大约十四五岁年龄。
另一个身着淡粉色衣裳的女孩,小家碧玉,瞧着有些畏畏缩缩。
“瞧着妹妹年纪小的样子,我今岁已经十五了,是浔阳陆氏人,单名蕊,我爹爹是光禄寺少卿。”陆蕊笑意宴宴道。
长宁依礼福了福,亦是笑道:“姐姐说的是,我今岁十四,出身南阳叶氏,小字长宁,家父安乐侯。”
陆蕊微微吃惊道:“侯府出来的姑娘?妹妹一看就是家教严整的,不像旁的贵族世家女子,一味仗势欺人。
”
长宁只笑了笑道:“这位姑娘是?”
那位姑娘福了福身子道:“我,我叫沈希宜,年方十三,家父,家父是顺天府尹。”
长宁温然道:“你比我小,那就是妹妹了,相识一场不易,妹妹不必害怕,咱们今后还要朝夕相处半年,以后就是同窗了。”
陆蕊也道:“正是这个理。早前就听说薛大家闺学十分有名,她教导出来的女子大都端庄得体,不仅贵族世家冒名而来,便是像我这样的普通官宦人家也慕名已久,我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平日没心没肺,日后若是得罪两位妹妹,还请多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