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风馆安稳地待了两日,迎来了月缙辰一行。趁着夜色,轻装简从,一行十人悄悄走密道出了新月城,一路朝着祁云山方向而去。夜色之中,另外两股势力在暗中看着一行人的背影,缓缓开始行动。
在月缙辰做准备期间,我出于好意将云驭风盯上藏宝图的情况也透露出来,此时跟月缙辰算是一条船上,我需要得到他的信任事情才能顺利进行下去。对于云驭风的行动月缙辰似乎胸有成竹,不甚在意地模样。对于这位的深沉,我目前是深有体会,既然人家不在意,我也就不多话了,该说的说到位了,到时候就算翻车那也是他自己的锅。实际上,此次龙脉之行已经成了月缙辰跟云驭风的战场,双方都打算在此阴上对方一把,云源泽龙脉一开启,将会爆发一场空前的恶战,此番除了雪国,连同夜国也参与了进去,夜国目的并不在龙脉夺取,只在能借此机会让云国月国元气大伤,坐收渔翁之利。
一路紧赶慢赶,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终于在第二天晚上到达了祁云山。为了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之后的恶战,月缙辰命所有人停下来整顿休息一晚,第二天天明再踏入云源泽已经探好的龙脉秘地。一行人就地露营,升起篝火,江逐等人作为手下,尽职地开始张罗。我看了一眼即便在荒郊野外仍旧端着贵族气派的月缙辰,默默地往边上挪了挪,总觉得挨得太近浑身不自在。距离完全自由还有不到一天的时间,心里颇有些感慨。不知道羽央现在怎么样了,还记不记得之前跟我的约定,在云源泽会合保护我安全离开。
在我发呆之时,突然感觉有人靠近,一抬眼看到的是站在我身边用探究目光注视我的月缙辰。我脑袋瞬间一大,这位无声无息地靠过来忒吓人了。顶着我看似无神实则惊骇的目光,月缙辰就着江逐收拾后放好的坐垫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真的很想假装自己没看见。“本王该称呼你云亦凡还是雪?”这边我还在天人对战要不要装瞌睡的时候,月缙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冷的声音,配着着这夜风,别有一番滋味,然后,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还是叫我雪吧,云亦凡已经死了。”沉默了一会儿感觉空气有点尴尬,我还是没忍住接了话。
“还记得九年前在云国御花园的事吗?”月缙辰没有看我,自顾自地似乎开始了回忆模式。我感觉贼尴尬,这原身的记忆我是一点都没有,突然给我搞回忆杀我也没法给大哥你捧场啊。
“之前有伤到过头,不太记得了。”
月缙辰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回答,沉吟了一番,悠悠地道:“当年本王作为使臣前往云国,云帝有意将公主许配与本王。那日宫宴设在御花园,本王在那里遇见了被云飞雪羞辱的你。当时只是觉得你很特别,明知是无畏地挣扎,仍然坚持最后的底线不肯侮辱亲母,眼中的宁为玉碎的挣扎决心令本王动容。后来,云帝跟月帝联合逼本王联姻,本王便向云帝请婚与你,本王至今都还记得云帝错愕的表情。”我豆豆眼看过去,这月缙辰居然在笑,明明很好看,但总觉得有点渗人。
月缙辰发现云亦凡是前朝端木血脉是在他嫁到月国之后,云亦凡的侍女青柠是云御天的人,一直潜伏在他身边八年,确认了他端木血脉的身份。可惜的是青柠爱上月缙辰,被月缙辰收为己用,成了双面间谍。云亦凡在与月缙辰的接触中同病相怜的心理加上月缙辰的男主光环,让云亦凡确信他是天选之人,下了决心要助月缙辰夺得皇位。青柠背叛被云御天发觉,控制了她下手令云亦凡溺水身亡。不想云亦凡死后又被雪穿越活了过来,云御天开始给月国制造麻烦,月帝将麻烦抛给月缙辰,在月缙辰离开王府的那段时间,雪跟静策划实施了逃跑计划。青柠被云御天控制再加上之前看着云亦凡与月缙辰之间的默契心生嫉妒,顺势对雪下了杀手。这些经过月缙辰都是有底的
,只是对着雪却是没有吐露这些。
我看着月缙辰莫名其妙的笑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月缙辰收了笑容,突然转了话题。“你觉得什么是君,什么是臣?什么是君,什么是民?”对着突然抛出来的哲学问题,我懵了一下,这位大神是发什么神经啊?月缙辰看着我继续说道:“九年前,我也问过你这两个问题,如今你的答案如何?”被目光刺得头皮发麻,看这情形,这位是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我抹了抹并不存在的冷汗,开始思考。过了片刻,月缙辰再次开口。“你的答案。”
我握了握拳,看着月缙辰的双眼,缓缓地道:“君臣,君民,二者密不可分相辅相成。先人有言,君与臣民关系如舟与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凡事有个度,双方平衡,相辅相成则能开创盛世;一旦失衡,则是乱世改朝换代。”月缙辰双目中似有光芒闪过,“己欲与社稷,孰轻孰重?”我勾了勾唇,“这种二选一的问题我是成年人,选择都要。”月缙辰缓缓地勾起唇角,之后越来越大,脸上的笑容有了真实感。笑罢,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句“雪,你很好”起身离开了。我一脸懵逼地看着月缙辰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色已经大亮,修整了队伍之后,月缙辰给江逐下了命令之后,一行人踏入了云源泽龙脉所在的洞口。看着眼前气势十足的石门,我不由得惊叹一番。约摸有六米高的石门,门上的龙浮雕栩栩如生,龙口在靠近地面的位置,张着口,能看到一个约摸拳头大小黑魆魆的洞口。根据之前静传过来的消息,这龙脉入口原本是机关重重的,她跟夜和熙的人花了三天才把机关去除,所以此时入口没有一丝危险。月缙辰朝我眼神示意,我点了点头,表示没有危险,然后自己离队走到了石门面前的龙首处。闭了闭眼做好心理建设,我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然后对着左手腕划了一刀,殷红的血液瞬间涌出,我毫不犹豫地将手伸进龙口中,血液不断流失,伴随着液体的滴答声,在我开始产生眩晕感之时,突然传来“咔咔”的机械响声,石门开始震动,我的血液继续流出,那石门动静越来越大,整个地面开始晃动,门上的土石不断地掉落。我将手收回,迅速取出金创药不要钱似的抹在手腕上,手腕的伤口很快堵住不再出血,但是我失血过多两眼发黑,伴随着地面震动的轰鸣,几乎站不稳要跌倒。突然被人搂在怀里,然后带着腾空而起。我甩了甩头,眼前出现的情形令我难以置信。月缙辰一手将我扣在怀里,一手持剑与脸色黑得跟锅底一般的云驭风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