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预言后有半个月了,京城附近的山头搭建了很多草棚,用作灾难时的临时避难所。一见下雨,那些胆小的人家急忙收拾东西往山上跑,大部分人还在观望。
第二天,雨依旧在下,朝廷发出命令,所有百姓依次撤出京城,暂居山上。
灾难面前,言洵美也不再偷懒了,他主动要求前去帮忙。
其他地区的人京城已经派人出去安排了,由于早有准备,撤退还算有序。
夏天的雨下下停停,玉河河水的确涨了,但远远没到能涨出的地步。
十几天过去,京城还停留着少量的人,都是军队的人,留下看守京城的,他们准备好了船只,也不怕到时候被困住。
然而,山上的人开始骚动了,各种摩擦纷争四起,蓝爹忙得焦头烂额。
许多人觉得雨下得和往年差不多,根本不会漫出河堤,关于国师各种纷乱的谣言又开始传播,都被军队给镇压了。
有一些人甚至忍受不了山上艰苦的环境,私自跑下了山。
言洵美每天也十分地忙碌。山上没有房屋,不少窝棚都挤着几户人家,他要和工部的人指挥壮丁冒雨搭建新窝棚。好在山上树多,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保护山林了。
皇家的人单独在一个大山头上,周围重兵把守。在山顶的凉亭中,只有国师和圣上两人。国师端坐在中间,闭着眼,一遍一遍地摆弄着各种不知名的器具。
良久,他睁开眼看了看,对一边站立的皇帝说:“看不清,没办法预测时间。只感到压迫力越来越大,随时都会崩塌。最奇怪的是,天象十分安定,没有灾难降临的感觉,我这种越来越重的压迫感不知落在何方。”
“朕相信你,朕不会拿百姓的安危做赌注。哪怕这次万幸没有灾难,朕也会下罪己诏,定当保你周全。”
“陛下,若这次的事没有出现,算是百姓之福,但一切都因为臣学艺不精,并非陛下的错,您是天子,不必为我如此,到时罪责全在我一人之身,要杀要剐任凭发落。”
“爱卿,你明知如此,是在挖朕的心啊。”
“只要陛下安好,臣愿意舍弃一切。”
皇帝感动地几乎要落泪,他紧握着国师的手,一遍一遍地说:“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朕也希望你安好,朕不想你受一点伤害。”
君臣无言相望,远处,有一双眼仇恨地盯着他们,阴毒地低语:“国师,你这次是自掘
坟墓了,我绝对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转眼,京城从迁移到山上那天算起,已经有二十五天了,这一阵子季雨也该下差不多了,京城人口有一百多万,聚集在一起可想会有多大摩擦,各种偷盗钱财,拐走小孩,强X女人,争执出人命的犯罪时有发生,谴责国师的呼声越来越高,国师是妖孽的传言风一般传播,许多大臣和皇帝请命回归京城。
皇帝询问国师,得知他的危机感不减反曾,强行压下众人意见,声明雨季过后,玉河水位开始下降再撤回。
有人对皇帝已经不满了,感觉他在往昏君路上踏。
很多人要求下山归京,然而京城的军队就有十万,强压着众人不得下山,然而,还是有不少人钻空溜下山了。
第二十六天,又开始下雨,等到夜里,清醒的人都感到了大地微微一阵晃动。
快到清晨时,山脚下一片慌乱。
“不好了,发大水了。”
“快往上撤,洪水来了。”
“不得了了,玉河决堤了。”
“感谢上苍,感谢国师,幸亏我家没下去。”
……
消息一层一层往山里传,没有下山的人都十分庆幸,更多的人羞愧于曾经咒骂国师,有许多人家当即取出香烛,跪拜国师。
一时间,国师和皇帝的威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天中午,大臣们就聚集到了议事的山头,纷纷攘攘。这次灾难,至少保全的京城九成五的人口,其他地方就算执行力度差一点,也至少保全了九成的人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经此一出,再也没有人质疑国师了。
言洵美作为小喽啰,有幸围观了这场讨论,惊讶于国师预言的准确。他想了想,决定找机会用记忆消除器对国师来一发。
反正要是没有多余记忆也不会有问题。而且时空检测器的预测中原本没有这场灾难,之后几年也没有,是国师的可能性不高,要是真是他,这个洪水八成就是他捣鼓出来的,消除掉记忆正好,省了他再捣鬼。
大臣们等候的皇帝还在宫中山头,作为一国之君,他十分震怒,玉河决堤果然不是天灾,而是人祸。然而面对国师,他又十分庆幸这场灾难还是来了。
要是灾难不至,真的难以完整保全国师,哪怕自己下罪己诏,国师的罪责也不可能抹掉。
“陛下不必多想,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安排接下来的事务。”
皇帝点点头,对国师道:“这些天,你耗尽心神,就在这儿休息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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