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不尽如人意,但就结果而言宗三左文字的确是过上了他以前想要的生活。
再刃两次后他几乎完全变成了观赏刀,也只有通过付丧神的形式才能得以出阵。而且只要出阵时没在战场上折断,无论是多重的伤都能在本丸救回来。
贺茂高鸣说宗三左文字不懂本体的想法也不过是在讽刺这个本丸里他‘分灵’的身份,本体为什么会答应时之政府的请求,分灵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宗三左文字更是再清楚不过。
不为时之政府工作,就无法解脱的事实。
—卍—
宗三左文字因为从近侍职务中解放了出来,所以渐渐地融入了本丸的圈子中。
虽然还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但比之前好了不少,起码是被所有人接纳了。
近侍的事情随着本人说不知情之后也逐渐被大家忘了这一茬,但是宗三左文字本人始终记着。
当时他没能从贺茂高鸣那里得到答案,却意外从太郎太刀那里听到了可以说是事实的观点。
“主公是阴阳师世家,而且专精占卜。她大概是在你身上占到了好运所以才让你担任近侍的吧。”
“我是好运?该说主公的阴阳术学艺不精呢,还是在该为自己感到讽刺呢。”
如果说坐拥天下人之刀还不能算好运的话,那要什么样的刀才能称之为‘好运’呢?宗三左文字是这样想的,但也正是这样的‘好运’才会让他变成现在的模样,成为一个人人追捧的观赏品。
对他这样的痛苦,太郎太刀大约是付丧神中最能切身理解的。
“宗三殿下不必太过介怀于回忆,占卜一法观的是未来演变而并非过去的运势。主公将你放回普通的位置,应该是想通了不可强拘运势的道理吧。”
“是吗。”
宗三左文字轻声低语。
即便听了太郎太刀很有说服力的解释,得偿所愿在战场上染血厮杀……宗三左文字还是高兴不起来。
正如他所表现出的消极那样,从一开始宗三左文字就知道他是没有自由的,或者说所有的分灵,都必须依赖于审神者而存在。
他们就像被圈养的猎狗,在打猎时勇猛异常却又无法脱离主人而独自存活。
猎狗,至少比笼中鸟好多了。
—卍—
从战场上下来总是一身的暗红色,有敌人的血也有自己的血。
毕竟宗三左文字是一振没有实战价值的刀,能够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铁树开花。
和太郎太刀同是‘无人使用’的刀剑,但其中却是天堑之别。
他是手入室的常客,重伤算家常便饭,中伤是走了大运。不过反正同队的太郎太刀也是战意极高的一类,所以宗三左文字这种宁为玉碎的战斗方法倒也无人指摘。
总归都是刀剑,即便不那么喜欢战争的付丧神对于宗三左文字的想法都是能理解一二的。
—卍—
由于贺茂高鸣自己态度的原因,这个本丸的付丧神基本不依靠审神者过活。同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付丧神可能十七八天都见不到贺茂高鸣一面。
虽然本质上是贺茂高鸣没把这些分灵放在心上,最后居然变成了付丧神生活得极为自由的本丸。
一时之间倒也没出现刀剑暗堕的迹象。
一个多月的自由生活还是对宗三左文字产生了一些影响。
这影响让他向太郎太刀提出了出阵安排的变动,并再次来到了本应厌恶至极的位置。
—卍—
贺茂高
鸣一到外间就看见拉门上映出的人影,她出声让来人进门,果然是宗三左文字。
“什么事?”
宗三左文字径直走到原先为他腾出的位置坐下,贺茂高鸣默许了这一举动,但她并不欢迎宗三左文字‘闲来无事’的拜访。
“您忘了,我是您的近侍,时刻跟随在您的身侧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一脸自然地说出和一个月前大意相同态度却截然相反的话,这让贺茂高鸣写笔记的手停顿了一下,“喔?为什么我却记得我早就让你自由活动不用‘出勤’了,莫非是我日理万机操劳过度产生了幻觉了吗。”
“怎么会。您的确说过让我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我便来了。您这是打算收回这句话么?”
熟悉的刺人式发言。
贺茂高鸣对宗三左文字这种说话方式很不喜,所以上回他这样说话时贺茂高鸣忍不住要回嘴打压。
也不知道分灵是哪来的胆气与审神者这么说话,贺茂高鸣在本家地位说不上超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对她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