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来说,白泽善弥并不讨厌被揉脑袋。就像长毛的动物被撸猫会很舒服一样,当揉脑袋的人不是只顾着自己舒服,也真切地考虑到手下那颗脑袋的主人是何感受时,被揉的那一方也能从中获得快乐。
就像有的猫咪一直被摸额头就会睡眠,白泽善弥渐渐被困意侵袭。
不过本来就已经是临近群星高缀的时候,近侍鸣狐小心地将已然入眠的小主公抱到床铺上。
小狐狸顺理成章地在白泽善弥的身边躺下,而鸣狐则在外间守夜。
安静祥和的夜晚来临。
皎月高悬万里无云,月光透过未完全拉上窗帘的窗户探入内间,落在白泽善弥黑色的发丝上。
男孩纯真的睡颜上也留住了一丝晶莹的月色,他脱离普通人的样貌在此时更具神性,宛若一幅笔触精致的画作。
—卍—
既然是审神者就任一周年的话,那白泽善弥与鸣狐也就相处了整整一年。
最初什么也没有的本丸,都是鸣狐撑起来的。
就任一周年肯定会隆重庆祝,但白泽善弥想单独表达对鸣狐的感谢。
表达的方式肯定是白泽善弥最喜欢的料理,但是究竟为最喜欢的鸣狐献上什么样的菜肴才好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年幼的审神者。
还剩下十几天,而且平日里白泽善弥也得好好上学,似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他思考这个问题了。
正巧,今日的近侍是龟甲贞宗。
他可是本丸第二受白泽善弥喜爱的付丧神,同时也是本丸与白泽善弥待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的付丧神。
年幼的审神者本能地向龟甲贞宗诉说自己的烦恼。
他坐在树下的秋千上,而龟甲贞宗则笔直地站在他的身后。有些微凉的风吹得树叶飒飒作响,白泽善弥自坐上这个木质秋千后就未摆荡过,仿佛只把它当成是普通的座椅派用场。
“今天主人的心情很不好的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吗?”
龟甲贞宗习惯性地站在审神者的身后是因为尚是幼童的白泽善弥很喜欢荡秋千,每次来这里都会开心地玩上很久。作为近侍,在确保自己的主人安全的同时也应当帮助主人获得更多的美好回忆。
算起来,龟甲贞宗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和白泽善弥一起来荡秋千了。
难得能与主人交流感情的机会,主人却情绪不佳,这可真令龟甲贞宗伤脑筋。但是这样为某件事情烦恼着的主人,在他看来也非常可爱。
啊……果然是关于鸣狐的事情。
一周年纪念日这么重要的日子他当然牢牢记着,白泽善弥的想法龟甲贞宗也大约能理解。
主人想要回报鸣狐的心情,他很赞成。
镜片后灰瞳的视线依然是熟悉的柔和,丝毫没有因为仅有鸣狐得到特殊对待而感到嫉妒。
既然白泽善弥目前无心荡秋千,那龟甲贞宗也并不非要站在看不见人的后方。为了便于与主人谈话,他轻巧地走到白泽善弥的右侧。
“唔嗯,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说,果然还是饱含爱意的作品最好吧?”
毫无意外,龟甲贞宗尤其在‘爱’这个词上着重强调。
“‘爱’?好像很简单,又似乎很复杂……唔……”
他仰头看着龟甲贞宗,微微皱起眉头,表情上满是疑惑。
“没关系,不用担心。”龟甲贞宗笑道,然后突然跪在草地上从下往上地看着自己的审神者,“因为主人一直在做这件事情,所以只要和平时一样就足够了,鸣狐殿下一定会高兴的。”
“诶?我一直在做……?”仍旧不太明白其中深意的白泽善弥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虽然不太明白,但是善弥只要和平时一样做菜就可以了吗。”
“就是这样。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大约就是这种感觉吧。”
“嗯,善弥知道了。谢谢龟甲!”
他张开双手,离开了木质秋千,扑在了龟甲贞宗怀里。像是在向长辈撒娇的小孩子一样,白泽善弥环住近侍的脖子,脸颊若有似无地蹭着另一人的脸颊。
小孩子的脸蛋是最好摸的,虽然严格来说白泽善弥已经脱离人人见了都要摸一把的年级,但仍然稚嫩、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停留在龟甲贞宗的感知中。
然后传来的便是白泽善弥身上一直带着的,静谧的幽香。
—卍—
关于纪念日的庆祝宴会,其实就是十分简单传统的一顿丰盛席面,然后所有人一起吃吃喝喝载歌载舞的形式。
毕竟本丸的资源有限,像游乐园、旅游这类庆祝方式都无法列入参考里。
不是也有话说简单的就是最好的吗?
能够让所有的付丧神都聚在一起,倒也是难得的景象了。
时之政府通常会在纪念日前送来一些礼物以表鼓励,这其中就有平时本丸不太出产的食材,这样白泽善弥就能为菜单添加更多的花样。
宴会的准备当然还是得交给付丧神处理,白泽善弥只要提供菜单和做法,并且时不时地去保证一下品控就可以。到底是他本人的就任纪念日,本丸都不希望他在那天过多劳动。
照理来说席面的所有准备都应该由付丧神完成……但是没有白泽善弥监制,席面的档次就会蹭蹭地往下掉。
没有那位擅长厨艺的付丧神降临的本丸,大约都是类似的景象。
在厨艺上有天分有经验的刀剑付丧神非常稀少,由其他**刀的作品虽不是极品佳肴,作为普通的伙食来说还是完全能够接受的。
可是优秀的料理不仅是填饱胃袋,还兼具,或者说是更加具有令人幸福地作用。
没有烛台切光忠,但是有白泽善弥这样一位审神者,这座本丸真的十分幸运。
陆陆续续地做着料理和会场布置的准备工作,纪念日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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