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是现代人的今剑，当然在平安时代的君明家找不出个所以然。

这下君明梵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只觉得这分灵身上充满了谜团。

“嗯？但是这灵力分明是熟悉的……”

久思而不得其解的君明梵开始思考起家中长辈是否在外有私生子的可能性，不过这种事也放不到台面上说，姑且存疑后君明梵就扔到了一旁。

“看来线索完全中断了的样子，怎么样，要成为我的式神吗。”

“……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

虽然是为他延续生命而出的下策，但君明梵的确是在未经过今剑的同意之下将他暂时收为了式神。

既然君明梵有这种能力，那他自己的想法重要吗？反正今剑基本无法反抗君明梵的作为。

“都说了是临时的而已，你准备这样‘临时’多久呢？比起不知身在何处的那位主公来，难道选择近在眼前的我不好吗？”

道理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毕竟今剑会那个样子倒在大路上，不是被主公抛弃就是主公遭遇不测，不然怎么也不至于灵力供应不上。

今剑明显地动摇了一番，但最后还是做出了对他而言很不利的决定：“……对不起，我还是想寻找回去的方法。”

“……”君明梵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今剑感觉浑身不对劲之后开口，“真狡猾。”

“什、”

“真狡猾呀。”止住今剑不明所以的话语，君明梵依然温温地笑着。她垂眸捏住手上的小纸人来回地摩挲，明明在对今剑说话却好似连一丝的注意力都没有放在他身上。

“我说你，真狡猾。”

她一再地重复‘狡猾’这个贬义的词，让今剑在疑惑之余生出了不少厌恶感。

‘到底哪里狡猾了！’想要这样大声地喊出来，可是君明梵依旧没给今剑这样地机会。或者说君明梵这样做才算是顾及了些今剑的面子。

呐喊虽然能大声，但他底子是虚的。如果不是被点中了心中隐秘的罪恶，今剑也不至于露出现在这样难看的表情。

不是纯真和活泼，不是迷惘和悲痛，是……有些扭曲的、丑陋的神色。它本不应该出现在今剑的脸上，可是它自然而然地浮现了出来，就像在冰冷的海水中沉浸了许久的尸体因着膨胀而上浮，在黑色的海面上泛出令人作呕的青紫和僵白。

“既然我救了你，就不会放着你不管——你认为我是这样的善良的人吧。没关系，不用反驳，我知道你的心底一定是这么想的……嗯，我是不是好人还两说，但是我不会让你自己去找你的‘主公’，你必定是这么认为的。”

“没错哦，我的确不会看着你‘寻死’。今剑呀，你似乎并不怎么满意你的主公，但是随随便便就和其他人签订契约，变成其他人的式神听起来很不忠义不是吗？你的本体是刀剑吧，武士的代名词嘛，总是免不了会这样约束自己。所以很开心很满足吧，既能保全自己忠义的外壳也能安全地活下去。”

“在面临死亡、消逝的威胁时，不论是人还是鬼怪都是差不多的反应呢。不想死，想要继续活下去，但是条件允许的话也想保全自己的颜面和‘尊严’——我并不是在指责你的，嗯，虚伪？抱歉，这个词大概过度了。我觉得很好啊，你很真实。”

君明梵说完这一通狠狠将今剑的假面血淋淋撕下的肺腑之言，也不管被刺伤极深的式神薄红的双眼中透射出怎样的屈辱，手中的小纸人一蹦一蹦地跳到今剑的腿上。

“你……！”

应该出现的愤怒的吼叫并未如期出现，今剑下意识地知道这女人是正确的，因为他

正是这样的打算。

他想回本丸并非是要找到主公，只是因为只有那里有‘今剑’真正存在过的痕迹。但是，如果他能在这个时代活下来，建立起新的羁绊，重新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不也很好吗？

可是不论是他的身份还是他的立场，都不允许今剑做出这样的决定。

一旦他说出‘我想成为你的式神’，他身为‘今剑’所有的一切都会被颠覆。

君明梵不可能连这一点都知道，她也仅能从临时的契约中接收到一些微薄的情绪反馈。能靠这些微弱的起伏就揣测出今剑的所思所想，想来一定是特别善于解读感情或者熟能生巧了。

但是能做到这一点的她却没有选择照顾别人的心情，而是直白地将不愿表露出的心思揭开。

受害者今剑和加害者君明梵，同处一室的仅有他们两人。

在那种发言过后，今剑自觉已经无法再在这里待下去，并且非理智地认为君明梵就是为了将他赶走才这么做。

“梵？你这次回来得可真早，不过也正是时候。”

一名成年男子路过房门口时略为惊讶地看着打开的房门和端坐着的君明梵，他手中握着一卷纸，轻巧地将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丢给君明梵。

君明梵随手一抓便接住了纸，熟练到一气呵成，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

轻轻摊开扫了几眼内容，君明梵又将纸卷了回去，塞在了宽大的袖子里。

“好了，我会去的。”

“哦~那我可就放心了。”成年男子露出了轻浮的笑容，随意地挥了挥手，然后视线不经意间扫过房间未被光线触及的更里层时，又惊奇道，“咦……他是你新的战利品？”

“……不是。”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