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毛利君吗。”
甚至都不是问句,石切丸几乎可以断言今剑一定是被毛利藤四郎搭讪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今剑点点头,“不过这次还有一期一振和前田藤四郎,话题也不是之前毛利君经常问的那些。”
“嗯?那这就和毛利君的事情无关了,他们一起来找你应该有别的目的。”
将盘子中的煎饼拿了一块递给今剑,石切丸稍稍做了个猜测:“是主公吧。”
“正解——他们来找我也就只能是关于主公的事情了,不过看起来我的回答并没有让他们满意的样子。”
今剑咬了一口脆脆的煎饼,又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
“……等等。”下意识吃完了煎饼的今剑看了眼盘子里剩余的存货,数量可不少,“我们不是才吃完午饭吗?这就开始下午茶时间?”
“哈哈,因为感觉这样比较有悠闲的氛围,而且煎饼真的很美味。今剑也不要顾虑刚用过午膳,想吃的时候就尽情吃吧。”
“停!停!不要塞给我,我自己会拿的!”
阻止了石切丸把煎饼全都塞给自己,今剑只从盘子里拿了一块并掰成了两半,将半圆的一个角放进嘴里和磨牙似的慢慢啃着。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这间和室持续地回荡着,倒也为宁静的环境增添了人气。
“话说回来,你的回答怎么了?”
“啊?”
今剑疑惑地看着石切丸,然后想到他大约在问栗田口他们的事情,他啃下一小口煎饼感叹:“反射弧也太长了……”
被人说反应迟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今剑的叹息被石切丸当作耳边风一般听过就忘。他端正地坐着,看似悠闲但其实十分认真地倾听着今剑复述他对毛利他们说过的事情,期间还穿插着今剑自己的一些想法。
“……差不多就是这样。我自己都觉得完全没有任何用处。”
今剑显然有些介意自己没能帮到栗田口刀派,他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了茶几上,侧脸紧紧贴着冰凉的桌面。
两只手臂围成一个圈,脑袋埋在自己臂弯里面。
“比我想象得还要消沉啊,看来你真的对这件事很上心。”
“……嗯。”
从缝隙里传来了闷闷的音色。
上心是当然的,毕竟他也曾是这个问题的受害者。
—卍—
付丧神作为拥有独立人格的存在,其实本不应该对所谓的‘主人’有多大的执着。
但就像人类中也有许多追求被掌控的人,也有许多人喜欢为了谁而奉献的感觉。有人沉迷于施虐的快乐,也有人在被虐待禁锢中迷失了自我。
同样的,即存在对主人毫不在意的付丧神,也存在极度重视主人对自己态度的付丧神。
如同无法用一个特定的形容词定义人类一般,对刀剑付丧神这个群体,也不能以一个词盖棺定论。
只是,由于受到了灵力联结与过往记忆的影响——大部分的刀剑难免都会对审神者有些特殊的情结。
也许其中的一些人并未发觉……甚至认为对自己而言审神者无关紧要,真要说的话和其他人、和其他碌碌无为的人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但其实他们对待审神者与对待普通人一定存在着耐人寻味的差别。
而也正是这样的差别,最终让大部分的审神者都成为了付丧神的‘特别之人’。
—卍—
不过显然君明摩耶子还不能被列为‘特别之人’这一档次。
—卍—
“……”
毛利、前田、一期一振三人表述完在今剑那边的成果后,余下的三个藤四郎不是低着头就是没说话。
在略显尴尬的气氛中,第一个打破寂静的还是‘革命’的领导者乱藤四郎。
“怎么说呢。”乱藤四郎听到了毛利他们的情况汇报后,倒是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撑着脸,兴致不高地回答:“完全在预想之内啊,这个情况。”
“那么,难得大家都在……”他看了一圈沉默的同胞,“很遗憾,两全齐美的可能性已经破灭了。大家都是怎么想的呢?关于究竟要不要继续这个计划。”
“对不起,我还是觉得到此为止比较好。”
平野不出意料地和之前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和他想法相似的还有前田藤四郎。
秋田觉得两方都可以。
而毛利和乱当然是坚决的计划执行者。
于是生杀大权被一期一振所掌握,不过本来就是他这个计划的核心人物最有发言权。
弟弟们的目光又一次集中在了一期一振的身上,他们都在等待兄长的选择。
——虽然最后乱和毛利会不会不寻求其他人的帮助,两个人把计划继续延续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但一期一振的态度毫无疑问对两方都很重要。
左边还是右边?
继续还是停止?
不是顺从于弟弟们的恳求,这一回可要一期一振自己决定后续的展开了。
审神者、压切长谷部,还有……今剑。
低垂的金色双眼向上抬起,抵住下颚的右手重新归于膝上。
“我……”
—卍—
这一天,本丸的出阵队伍中罕见地出现了压切长谷部。
“咦?这不是压切长谷部吗?”浦岛虎徹的脸上露出了显而易见的惊愕,“今天的太阳是从龙宫城里升起了吗,还是说主公终于要更换近侍了?”
“……浦岛虎徹,也许你该知道有个词叫做祸从口出。”
本来就心情不太爽利的压切长谷部在浦岛虎徹的快口直言下更加不痛快,紧锁的眉头彰显了这位‘近侍’此时的烦躁。
“诶嘿嘿,我还知道有个词叫做恼羞成怒呢。”
“……你!”
一瞬间,压切长谷部是真的想出手,不过理智告诉他这是绝对不被允许的行为……所以他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