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六，日上三竿，颜渊的卧室还紧紧拉着窗帘，不透一丝光。

颜渊翻了个身，砸吧砸吧嘴，继续做着只有他跟郁奂的梦。约莫过了半小时，颜渊腾地一下坐起身来，抓抓乱糟糟的头发，“我他妈——”又思春了。

碍于面子，颜渊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只好自己长叹一口气，认命的起身，打开衣柜，拉开抽屉，拿出一条干净的印着哆啦A梦的内裤，进了浴室。颜渊没有立刻打开花洒，而是站在盥洗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给自己加油:今天又是想睡班长的一天。

青春期的男生，内心比较躁动。

颜渊从浴室出来，边走边拿毛巾擦还在滴水的头发，后来实在嫌麻烦，索性把毛巾丢在床上，自己也跟着躺上去，望着天花板发呆:今天做点什么好呢？

没想出个结果，倒是接了个电话。

“喂。”

“渊儿，打球，来嘛？”

“都谁？”

“你，我，宵崽，剩下的随缘呗，市体育馆，来嘛？”康睿这边很吵，说话几乎是要靠吼，才能听见。

颜渊看了看时间，“行，我吃个饭，等着。”

体育馆里人还不少，有隔壁一中的，有已经辍学的，反正各种各样的人都在。

“这里！”康睿抱着篮球，朝颜渊挥手。

颜渊朝他点头，目光游荡在馆内，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只好收回目光。

大概打了有一个半小时吧，颜渊已经是满头大汗，感觉自己的小腿都在发颤，他双手撑膝，大口大口的喘气，汗水一滴又一滴的从额上划过脸颊最后落在地面上。

“喝水吧。”辛子宵递给颜渊一瓶水，他的模样跟颜渊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直接咕咚咕咚解决掉一瓶水。

康睿早已坐在地上，等休息够了，他提议:“吃饭去吧？”

“吃什么？”辛子宵问。

颜渊朝他们摆摆手:“你们决定就行，我去趟洗手间。”

“我们去吃呷哺呷哺吧！我想吃很久了！”康睿拿出手机，在美团上翻了一圈，说。

辛子宵点头，“没问题，我都ok。那位吃不了很辣的，所以得点鸳鸯锅。”

康睿冲他比了个“ok”，“渊儿怎么还没来啊，上个厕所这么久？”

颜渊上完厕所，洗完手，觉得不得劲，于是就弯腰冲了下头，结果就是起来的时候，额头在水龙头上磕了一下，超级大声。虽然没什么大碍，但是那痛感简直不要用太爽来形容，颜渊呢，又是个泪腺比较敏感的人，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

“没事吧？”

这关怀的声音很耳熟啊。

颜渊就抬头看，这一看，不得了，这不是在他梦里面那个人吗！“？班长？你怎么在这？”

“有事。”郁奂朝颜渊靠近一步，拨开刘海，看了看磕破皮的那处。

没等颜渊沉浸在一系列胡思乱想中的时候，郁奂抓着他的手腕，拉着他走出去。

颜渊盯着被郁奂拉着的那处，一路上遐想无边:他又碰我了，靠的好近，糟糕，我的心跳声会不会很大？我怎么还是这么热？我发烧了？不应该啊。啊我死了，这是他第二次主动碰我！！！我死了我死了！！

“哎哎哎，班长，没事的，小伤——”而已。最后两个字没说出来是因为被郁奂的眼神吓着了，颜渊从来没看见过郁奂用这样的眼神看人。

郁奂见颜渊脸上闪过一瞬间的后怕，立刻垂下眼帘，换上以往的那副冰冷的模样，“会感染。”

“啊

？这么严重吗？”郁奂没在理他。

“哎哎哎！崽，你看那，是不是我渊儿？”康睿刚订好位置，抬头就看见正被人拉着走的颜渊，他用胳膊捅了捅辛子宵，“我散光，看不清，但我觉得很像。”

辛子宵闻言望去，那不是颜渊是谁呢？不过拉他的人倒是有点意思，居然是他们班那个人人都怕的冰山，郁奂。

“走走走，过去看看。”

“嘶——”

颜渊跟郁奂面对面，上半身忍不住后仰。

“别乱动。”郁奂说。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头顶，颜渊感觉自己就像一只案板上的鱼一样，任由郁奂宰割。

“奥。”颜渊不敢再盯着郁奂的脸，生怕被他发现什么端倪，只能逼迫自己看向别处。

郁奂把用完的棉签用卫生纸裹好，放在一旁，从兜里摸出一个创可贴，给颜渊贴上，“别沾水。”

“嗯嗯，谢了啊，班长。”

郁奂跟他对视，眼神里没有什么特别浓烈的情感，淡淡的应一声，“不用。”

“渊儿！你这是怎么搞得？”康睿一把拉过颜渊，“有没有事啊。”

“没事。”

“嘁，那就行，毕竟祸害遗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