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孩儿都嗜辣,非韶最喜欢酸辣,而越琦最喜麻辣,桌子上的酸菜鱼和野山椒牛肉是她俩的最爱。“酸菜鱼我要叔叔多放酸菜,辣量减半。你先忍一下吧,小日子一完我再陪你吃一顿好的。” 越琦装好一大碗饭递给非韶,“给。” “谢了。你自己也多装一点嘛,就当是把我没吃的都吃回来啊。减肥的话明天再说,我正好休假一周,明天陪你去健身房怎么样?” 王越琦喜欢吃辣,她一吃辣就更需要吃饭,再加上在明曦那样高强度的工作室里工作,吃的就越来越多。工作两三年,胖了十斤左右。“你说,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说是这么说,但一听到非韶会和自己去健身房,越琦一勺子下去,碗都快装不下那么多米。“等下、等下,少一点……这样,你分点给我。你这样吃,胃哪里受得住。之前不敢吃饿得眼冒金星,现在又使劲吃。饭前先喝汤,当养胃。” 林非韶怕越琦吃多了胃不舒服,又拿起一个空碗盛了碗紫菜蛋汤。
“好啦,养胃。” 王越琦一直认为自己有两个胃,一个吃饭,一个喝汤。“叔叔的手艺还是那么好。既能做辣子,还能做好汤。” 非韶很快一碗汤下胃。“越琦,你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一切都凑合着过呗。对了,我们家boss要给我们发奖金啦!说是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越琦喝完后擦了擦嘴角,和非韶一起动筷,两人聊着最近。“真的,那太好了。我们都还在忙呢,组长今天刚找我谈话,说我最近工作效率低。我都愁死了,谁知道我又给谁背黑锅了,我都给陈黎瑥咕咕咕了好几次。” 林非韶夹了一块酸菜鱼,和越琦抱怨着工作上的琐事。“没事啦,说不定一个月之后你也和我一样坐等领导发奖金啊。” 越琦笑了笑,随意问道:“陈黎瑥呢,怎么样?” “应该都顺利,最近没听到他和我说这些。” 非韶想了想,她都快有一周没和黎瑥见面了,这些天熬夜,都住在公司里。
“你自己注意点吧,别被人挖墙脚了。” 王越琦摇了摇头,“男人啊,只要一时半会儿不看着就要闹腾。” “你啊,今年贵庚?谈了几次恋爱?说话像个老司机一样。” 非韶夹了块豆腐,刚才不小心被辣椒呛到,吃块豆腐消辣。
“虽然我母胎单身,但是我曾经也是一名三流言情小说作者,好歹我的作品也是上过英雄榜的!没吃过猪肉好歹见过猪跑啊,再说了,哪种感情不是需要保养的。” 越琦白了一眼过去,“请不要怀疑我的学生时代的职业素养,谢谢。” 越琦签了明曦工作室,因为她的梦想是成为一位编剧。虽然她现在还是个小咸鱼,跟在大佬身后打杂,但越琦乐在其中,她觉得无论是哪种职业经历都可以变成她日后的题材。
说起非韶和越琦的专业,越琦大学主攻的是汉语言文学,之后还兼修一门西班牙语。选西班牙语据说是因为高中毕业去了趟西班牙,看到很多漂亮明艳的小姐姐,结果就只和小姐姐说了“Hello” “Bye” 对话就结束了。而林妈妈一直想让非韶毕业出来直接当老师,让非韶学的也是汉语言文学,说是将来不管选什么都好转行,加上非韶自己也喜欢这个专业。但同样是因为那些原因,非韶最后因为这个专业和林妈妈在工作选择上出现分歧。
“韶崽,当老师多好啊!又有寒暑假。你回来陪陪妈妈又好方便的。再说了假期也比其他岗位多得多啊。还有还有,假期你可以偷偷搞个补习班嘛,这万把块钱不就有了。你们还有教师节,光明正大的收礼哪个会举报啊……” 林妈妈洗脑的
挺好,非韶那时候混得真不咋地,连生活费都是父母给的,她心心念念的纳歆连电话都没有打给她。非韶当时差一点就答应了,但看到越琦被明曦派来的任务弄的忙不停脚时,她还是选择和以前一样的回答。同龄人都在拼搏,她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
后来好不容易通过纳歆的考核,刚打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和林妈妈报喜,林妈妈又开始了自己的老三套。非韶那时候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对于自己当老师或者公务员那么执着,或者是说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亲戚,甚至是这个社会对女性存在着如此大的歧视。
非韶不觉得当老师不好,或者是说当老师是女孩子最后一条退路。有这种想法的人,林非韶恨不得一巴掌呼过去。林非韶之所以排斥当老师,是因为老师这个职业是他人强压着她去选择的,假使不是老师,是她最喜欢的职业,她对那个职业的热情也会减少一大半。林非韶最讨厌有人压迫她做什么事,所以除了直系亲戚之外,她和亲戚们的关系一直不好。
你把老师当什么?是市场卖剩下来的菜叶吗?老师是值得尊敬的职业,不是女孩儿退而求此次的选择。一个有那种不公平的想法的人,怎么可能当的好老师?不过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罢了。这种人,本身就存在着对老师这个职业的不敬,自己更不可能当好一位老师。
所以那一次,她难得对林妈妈大声说话:“妈妈,你养我那么久,只是让我随随便便当个老师回来陪你养老吗?只是要我和你们想象中的女孩子一样安分守己地回来嫁人生子吗?既然这样,好,我现在就回来!反正我的学分都拿到了,我可以申请提前离校,毕业证学校照样给我发。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你认识的那些人,让他们给我安排相亲,不管离不离异我都嫁,我马上嫁!明年我就让你抱外孙,还三年抱俩!好吗,妈妈?” 林非韶边说边流泪,又气又委屈,说的全是气话,好好的报喜变成向妈妈发火,非韶也不想这样。她最想不明白,一向站在自己这边的妈妈为何在职业选择上总是不理解自己,总是要压迫自己去选她喜欢的那些职业。若是那些长舌妇便算了,她向来只对他们做到表面功夫。
这大概就是,我不在意的人怎么骂我,我都可以当没听到,我都不在乎,但是我在意的人仅仅一个冷脸都可以让我难过。
林妈妈也被女儿吓到了。“韶崽,妈妈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冲动啊!妈妈以后不说了,不说了啊……你不要哭啊,不哭了啊……”
“……唉,哦,是越琦啊。哦……好,谢谢你啊,你安慰一下韶崽、不是,非韶。没有没有,阿姨先谢谢你了啊,麻烦你了啊。” 越琦一听觉得情况不对就接过非韶的电话,和林妈妈寒暄几句,安慰着非韶。“算了,非韶。阿姨还是很关心你的,只是没找对方法,关心则乱。自己的妈妈你自己还不了解了呀?” 她拍了拍非韶的后背。“走吧,吃火锅去,庆祝你被纳歆正式录用!” 有越琦在一边安慰,非韶的心绪也平静下来,两人去吃了火锅,回来的时候也没什么不开心的了。
至于另一边:
“你说你这是干嘛。韶崽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尊重就好了嘛,你看看你,女儿好好的被你气哭。” 原本在一旁喝茶看报的林爸爸这时也数落林妈妈的不是。“就你能耐!你现在好意思来说我,之前你不也是想让韶崽回来的吗!” 林妈妈把电话挂断后听到林爸爸的话瞪了他一眼。“就你会当老好人。事后诸葛亮!” “我不和你说,我说不过你!我找老郑下棋去。” 林爸爸懒得和媳妇吵。
“都多大人儿了……真是的。”林爸爸自己还在背后嘀嘀咕咕。 “记得把药吃了再去。唉!老林!” “吃了吃了,你就别啰嗦了,刘女士。” “注意时间啊,老郑的腰不好,不能长时间一个姿势坐着
,你们俩玩个一局差不多得了。到时候梅姐又要和我说你们两个老头子!” 林妈妈一边叨叨着,一边给林爸爸收拾好东西。“走了走了。” 林爸爸随意招了招手,穿着凉拖鞋就下楼了。“走吧走吧。” 林妈妈招了招手,示意知道。两人发生口角后又如同没事人一样,毕竟是过了一辈子的夫妻了。
后来非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还对妈妈说了很多任性的话,和妈妈好好道歉,但她依旧坚持自己的选择。林妈妈也知道自己逼的急了,之后也就随非韶自己做决定。这事儿也就算是翻篇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尊重每一份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