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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难(2/2)

陈黎瑥的父亲早逝,但在他的成长生涯里并不缺少“父亲”这个角色。他所说的“大伯”,扮演的便是“父亲”的角色。当时陈黎瑥还在读初中,陈爸爸为了救学生,自己奋不顾身推开在马路上

玩耍的学生,而自己则永远倒在那片血泊之中。陈黎瑥那时候并没有为父亲而感到自豪,在还处于青春叛逆期的他的眼中,父亲仅仅尽到一个教师的责任,他没有尽到作为儿子、丈夫、父亲的责任,他没有看到年迈的父母在无声的叹息,没有看到结发妻子的眼泪,没有听到年幼的儿子的哭声。

现在,陈黎瑥还是有这种想法,但他可以理解他的父亲及其做法,不过,他始终无法支持父亲的选择。

生而为人,最重要的,是爱自己。陈黎瑥觉得,他的父亲,无论其他身份,他最对不起的是他自己。

在后来的成长生涯里,是大伯与母亲教育他何为人,以及如何为人。但陈妈妈的职业也是老师,所以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家长会迟到早退都算很好了,基本上是缺到。陈妈妈一般都是在家长会结束后的几天,再来找老师,单独开完家长会。所以,陈黎瑥那段时间最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连带着讨厌学校里的老师。是大伯发现了他的不对劲,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头一次对他那么严厉的说话。此后,陈黎瑥的叛逆期如风一般消散,成绩也恢复到前三甲的位置。对于陈黎瑥而言,大伯是比父亲更重要的人,所以陈黎瑥没法直接拒绝大伯的提议,此前他一直是一拖再拖。陈黎瑥不想接任公司,先不说他有没有那个能力,他不热衷于权利也不喜明争暗斗,他与他的父亲一样。

“黎瑥,你唯有这一点,像极了清浟。” 清浟是陈爸爸的名字。大伯无奈笑着对陈黎瑥说。

“但你,不是你的父亲。” 你不见得能和你父亲一样,脱离陈家的掌控,去过属于自己的人生。

“我不会成为他。也不会接管公司。” 少年人的肯定让陈清巽仿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那意气风发的宣言:

“大哥,为什么一定要听那些长辈的话呢?我不要,我要自己做选择!”

“但愿。”陈清巽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教养弟弟的骨肉。他与多年前一样,说出那声但愿。

对于那些隐秘之事,非韶还不知道。再者,以陈黎瑥骄傲的自尊心,至少现在还不会让非韶知道。非韶对于陈黎瑥的家庭,只知道他的父亲是位人民教师但不幸早逝,母亲也是名优秀的教师,且家里条件殷厚。至于陈家大伯,只知道他是公司的掌权人,总之,很有钱!尽管只知道这些,但非韶也知道陈家大伯对于陈黎瑥来说很重要。她知道阿黎一定有着自己的考虑。

“这是个好机会,值得一试。不过,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人生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别人是不能影响我们的选择的。” 非韶认真地回答。

每一天,都有改变人生轨迹的机会,但不是每一天,都有改变人生的力量。

非韶不愿成为陈黎瑥的负担,她要和陈黎瑥共渡风雪,即使他现在要加紧步伐,不再等她。但她一定会奋力前进,与他统一步调。

“那你呢?那我们呢。” 陈黎瑥双手交叉,非韶知道,他这是在生气。但,“你不要管我,你去做你想做的。我马上会跟上你的步伐,你只管着往前就好。” 林家不比陈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非韶也不是那种自卑、肤浅的人。

你向前,我就在你身后,我不会变成你的累赘,我要做你的推力。

“所以说,非韶,我们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们的未来。” 非韶没明白陈黎瑥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我留他,还是怎样?” 陈黎瑥可以想象出非韶脑子里的想法,所以他更加坚定了昨晚的想法。他说:

“我们应该分手一段时间。如果我们仍然是情侣,我们都没法真正割舍下对方,先不说对对方是否负责,光是这样已经是对自己的不负责。既然这样,不如分手。我会

去做我该做的,而你,也应该去做你想做的,这样,我们才是公平的。你不用跟在我身后,不需要别人,我也可以走得很远。”

陈黎瑥想了一晚上,这或许是最好的选择。非韶不必为了他牵强自我,为他而改变;而他也不用将就非韶,停留前进的步伐。即使非韶已经很努力去追赶陈黎瑥的步伐,即使陈黎瑥多次停留,但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都在。分手是下下策,但终究也是一策。陈黎瑥看出来,他和非韶,到底是走散了。

他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人生本来也没有什么对错选择之分,他只是不想耽误非韶,她才25岁,没必要为了他白等那么久。陈黎瑥对他和非韶的未来没有信心。

或许当他从法国回来,把一切都解决好时,希望非韶那时也顺利完成了自我的蜕变,如果非韶还是单身,那么他会重新追求她。那么,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才会是平等的,他们才会站在同一高度,与在大学时代的他们一样。

陈黎瑥喜欢照顾非韶,但他更喜欢和他站在同一高度、自信满满的非韶。

韶韶,这次我要走快一点,把以前的都补回来。你若是想再见到我,那你得跑起来。到时候,请一定拽住我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陈黎瑥:韶韶,这一次,如你所愿,我不再“将就”你了。

因为《致橡树》,有了这一章。希望大家都可以与喜欢的人站在同一高度,走得更远、更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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