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对自己的专业课实在是不感兴趣,其实是因为本质上也不爱与人交流。
不过是太寥落的生活令人寂寞,不免投身于热闹中来获得一点存在感。
可却没想到因此而坠入噩梦。
他一路走着,突然雨又下了起来,雾气更浓。
还好今早自己带了伞,又把向晚的伞也带着。
这一次他也不想再与这些人有什么交集,不如还给她,然后彻底拒绝她,从此与这些人断绝联系。
他一边撑起伞,一边发了条消息给向晚,约她在昨天思政教室的门口,准备还她伞。
可能是许久不上课了,他居然没有一丝困意,反而觉得对人格心理学非常吸引他,他还破天荒地做了笔记。
下课了,时诩就马上走出教室,慢慢地往楼上走。
楼道外大雨滂沱,雨声形成哗啦的噪音与楼道里的嚷嚷汇成一块,令他烦躁无比。
他才到三楼,就见306门口聚满人,306靠近唯一走出走廊的通道,刚放学的时候总是比较拥挤的。
他远远就见向晚一边微微哆嗦着,一边慌乱仰着脑袋,似乎在努力地往人群外走。
他目光突然一滞,发现今日的拥挤似乎不与寻常相同。
靠近306的电箱边有一个电工模样的人正在捣弄着什么,火花绽开一片。
只是这个所谓的电工面目有些熟悉,似乎自己是忘了什么,并且是很关键的一部分。
突然人群中一声尖叫,他只见那个灰头灰脸的“电工”猛地一下跳下了梯子,跑向通道的另一头,同时在他离开前状似无意地撞了一下梯子。
时诩还没反应过来,已经看不见那个人影了。
为了躲避那个摇摇晃晃快要倒下的梯子,以及它那上面冒着火花准备坠落的电箱和放满杂七杂八的工具半开半合的工具箱,走到一旁的那群人慌乱无序地跑向他所在的方向。
他一时怔在原地,不知该往哪边躲,来不及闪避,就被人撞倒在地上。
这下好笑了,计划的一切还未展开,估计就已经没命了。
他失去了重心,脚边一滑,往后倒去,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梯子和工具箱径直咂向自己。
时诩几乎觉得自己好笑到快落泪的时候,却觉得身上多了个什么。
柔软的,轻微地颤抖着的,是一只米白色的家伙。
“md,从来都没觉得自己那么勇敢过,如果是梦里,怎么那么痛...痛...我去...”
时诩第一次听见向晚爆粗口,她紧皱着眉,面部有些抽搐,似乎忍耐着什么。
他微撑起身子,想将她扶起来,才发现她伸在他眼前的右手满满都是血。
粘稠的血液刺激着他的大脑,一阵恶心感盘桓在他的心底。
工具箱掉在地上,竟又弹起砸在她的腿上,里面的螺丝刀,钳子之类的尖锐金属器物不及防备就划开了她的腿。
似乎是因为腿上的疼痛过于肆虐,向晚下意识地伸手抹了她自己的腿一把。
身边仅剩的几个人一看情况不对,仓皇地跑开了。
时诩被迫仰躺在地上,动作僵硬低翻出口袋里的手机,忙打了120,迅速地说明了情况。
将手机随手塞回去,一瞥却见向晚顺着他的目光举起黏糊的手。
当她的目光落在手上时,不知是惊到了,还是太痛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时诩还未来得及开
口问她感觉如何,她便猛地一下闭眼,重重地前倾又把时诩扑倒在地上。
时诩感觉自己的后脑勺碰到地板。
冰冷的触感,钝痛唤醒了他最糟糕的回忆,幸好意识慢慢泛散,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用尽全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居然又回到了k站公司顶楼的走廊。
此时他靠着窗坐在旁边的沙发上似乎只是睡了一觉,可是脑袋却是该死的痛,混沌一团。
看了一眼手机,才过了一个多小时左右,只是走廊已没有什么光了,窗外天色已昏暗,斑斓的灯火绚烂。
但雨仍然没有停,似乎还变得更大了,压抑的朦胧在窗上黏着。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没带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