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归零给自己准备了一些饭,吃完后便伏在桌子写稿子,等到他忙完的时候,以及是下午了。
眼看离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归零走出别墅便朝着游乐场而去。
可是等到天渐渐暗了下来,头上有繁星点点,游乐场内的人来了又往,归零也没等到傅厉修。
就在刚刚,他起身去买了两个甜筒,然后回来继续在这等着。
因为他坚信,傅厉修一定会来。
“俢哥哥,我想吃苹果,你能帮我削一个吗?”病房内,躺在病床上的陆遇安,指着盘子里的苹果对床边的傅厉修说道。
“好。”傅厉修顺手拿起一个苹果便削了起来。
很快,他便削好了苹果,并仔细地将它切成小块,顺着陆遇安的心意喂给他吃。
在陆遇安喂苹果的同时,傅厉修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眼看就要到和归零约定的时间,自己却仍然还在医院里。
傅厉修低头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匆匆向外走去,却不料竟在走廊上被严海生给拦了下了。
“你要往哪儿去?”严海生站在他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陆遇安还在住院,你难道就想这样一走了之?”
“让开!”傅厉双眼紧紧盯着他,语气有些冷,“归零还在等我,我不能让他失望!”
“我就不明白,在你心里,究竟是从小跟在你后边的遇安重要,还是那个半路捡来的林归零重要?”严海生微微侧了一下身,傅厉修便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听到严海生的质问,傅厉顿了一下脚步,只听他头也不回道,“我一直把遇安当做弟弟,从来没有改变过。”
说完,他迈开脚步向前走去,只是严海生的一句话,却让他最终留在了医院。
严海生说:“你不用去了,美艳姐姐已经替你去了,想必他们此时已经交谈上了,而且你的目的也快要达到了吧?”
似是有所察觉,归零刚一抬头,便看见傅美艳依旧身着红衣站在他对面的不远处。
“修哥哥,你快看,这里有萤火虫。”眼前的这幅情景很美好,可是永远都不属于他。
那日他回来的时候,傅厉修早已在别墅内了。
什么都没有,傅厉修并没有问她去了哪里,也没有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消失。
他是后来才知道,傅厉修之所以没有出现,是因为陆渊的哮喘病发作了,而傅厉修在医院陪了他整整一夜。
也许严海生说的对,他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
除了傅厉修和馒头外,他什么都没有,事实上他连傅厉修也不曾拥有过。
“俢哥哥,你给我捉萤火虫好不好?”恍惚间,他听见陆遇安这样对傅厉修说。
他一定会答应陆遇安的要求,归零想。
事实上,的确如此。
欢笑声不时从那边传来,而严海生却朝他走来。
“看到了吗?”严海生手里摇曳着酒杯,望着坐在地上的归零,一脸戏谑道。
他这副模样,倒让归零想起了自己从游乐场回到别墅,然后问傅厉修的话。
“你是不是也喜欢陆遇安?”当傅厉修转身要离去的时候,他忍不住开口问道。
过了好久,傅厉修都没有回答,正当他以为傅厉修会像他姐姐说的那样,他全部的担忧也会变成真的时候,傅厉修转过身来,紧紧抱住了他。
“也许严海生是,但在我眼里,遇安只是弟弟。”
于是归零笑了。
这笑容落在严海生眼里,让他的眉头锁得更深了
。
“你笑什么?”严海生忍不住问道。
归零不说话,而是望着远处天上的星星。
正当严海生以为归零不会回答自己问题的时候,却听见归零说了一句话。
“为什么你们总是以为,自己就一定是对的呢?
这句话,严海生在很久以后,才明白它其中包含的意思。
陆家。
“爸爸,你在吗?”陆遇安在书房外犹豫了很久,最终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以为陆父一定在书房内,谁知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看到陆父不在,陆遇安有些失望中,正当他准备去别处寻找的时候,却被书桌上散落着的几张纸给吸引了去。
陆遇安的父亲是一名警官,经常会把与案件有关的资料带回家里。
“这是什么?”陆遇安随手拿起了其中几张。
“钱某是一名四十岁paedophile,为了满足自己,他从孤儿院领养了一名八岁男童,在自己家中欲对其图谋不轨,却反遭男童激烈反抗,最后失了性命,因此有医生认为,男童之所以会有这种行为,是因为他有强烈的病娇倾向……”
陆遇安往下看,表情越震惊。
当看到那上面的照片的时候,陆遇安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终于得逞的笑。
因为那上面的照片和他在傅厉修书房里看到的归零幼时的照片一模一样。
苍白着一张脸,额前的乌黑发丝快要遮住眼睛,空洞的双眼目视着前方,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表情。
“林归零,原来你有病。”陆遇安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证据。
这下,你再也不能和我抢修哥哥了。
陆遇安还了解到,归零所在的孤儿院,其实是人贩子的所在地,经常会教唆孤儿们去偷窃。而林家之所以会在大街上找到归零,是因为重新被送回孤儿院的归零,后来被人给赶了出来,最终无处可去而流落街头,而那家孤儿院也在不久后被人举报了,这才被迫倒闭了。
陆遇安认为,这个原因足以让归零从傅厉修身边消失。
而他,则要好好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
无尽的黑暗,深深将他包围。